“所以你不想讓我針對你的終末番?”
龍宮米娅很放松。
她靠坐在窗台旁邊,晃着一隻腳,另一隻腳擡起來,看上去完全在用動作反抗神裡家——神裡绫人太明白了,自己追蹤對方行蹤的行為讓這個女孩不滿了。
對自身領地意識很重的家夥不會允許自己被一個完全不信任的人掌握行蹤的。
除此之外。
那個男孩的意外失蹤。
還有欺瞞。
青年起身,端起茶杯走過去“事實上,我更希望事情處理完後再承受你的怒氣,我确實做法欠妥。”
——我看着神裡绫人。
他将手中的杯子遞過來,那茶并不是滾燙的,而是溫茶,有一股很奇特的香味,我眯了眯眼睛,姑且接過神裡绫人親自遞來的茶。
“如果社奉行和你的終末番有那小鬼說的那麼可靠安全,他不會用這種方式直截了當的走,最起碼他會試圖求求你們——”
我把茶杯拿在手裡,開始找事。
神裡绫人原本隻是站着的,在發現我開始找事後,他搖搖頭,靠在另一邊開始進入我的節奏。
“事實上,米娅,你也知道田村介尹不會成為一個忍者的,為社奉行服務的終末番不是培養殺手的機構。”
我看着神裡绫人靠在我不遠的旁邊。
他沒穿外套,用一種放松的狀态與我交談,這招也确實好用,不像之前那樣試圖壓制試探我——神裡兄妹都有過分出色的外貌,神裡绫人柔順的頭發披在一邊,唇角的笑意搭配他那雙水一樣的眼睛永遠給人親切溫柔的錯覺。
對家人而言,他或許确實是個溫柔的人。
但是對我,神裡绫人就是個政客。
政客總是披着光鮮亮麗的外衣走在白日下,雙手藏在黑夜裡不知粘過多少污濁鮮血,他們的嘴巴是塗了蜂蜜的尖刀,對于自己所能計算的利益總有千百種辦法。
神裡绫人真的是為了家人這麼做,但是做了就是做了,少扯那些有的沒的。
“你覺得我會相信一個短時間内能将神裡家複興至此的家夥的話?”我翻了個白眼。
“如果你真那麼守法,終末番早就不需要了,你自己在天領奉行下搞獨立武裝隻是為了自我維護我可不信。”
他揉揉眉心“米娅,你要知道三奉行是平等的管理機關吧。”
“那我與你也是平等的,也不見得你我能放下刀坐下來喝酒啊。”
神裡绫人應當是充分明白我不想好好說話了,他搖搖頭,從桌子上拿了一份文件來遞給我“這上面記錄了必要的事情經過,都是由終末番親自确認的,沒有遺漏,這樣如何。”
這次他的态度變化很大。
對于一個家族的掌權人來說,和一個半雇傭關系的雇傭兵之間不需要用這樣的狀态交涉,看看自從托馬離開後他做了什麼:容忍我在他屋子裡毫無禮數的亂逛,我坐在窗台上怼他還沒反應,親自将茶遞給我,現在又用這種“任我胡鬧”的态度給我一份所謂“沒有遺漏”的獨家情報。
真希望我有一顆荒泷一鬥或者班尼特那樣的大腦,那樣就不用看得懂這些彎彎繞繞,直接來舉着拳頭揍神裡绫人一頓就好了。
“哈,你的态度很有意思。”
我把文件放下,完全不打算看。
我向前傾身體,用手虛指了指這個青年的胸口,我到要看看這個聰明無比的家夥能忍到什麼時候——“你在求我嗎?神裡大人?”
[好怪,再看一眼]系統嘎嘎發癫。
神裡绫人垂眼看着我,臉上的笑容一點裂縫都沒有,他笑了兩聲,居然坦誠承認了。
“也可以這麼說,米娅,我在求你。”
我:?
我拿起文件跳下窗台,把青年推到一邊去,幾步走到離大門近的位置,再回頭,我滿臉狐疑。
“你掉包了?你難道不應該說“我沒這麼說過”之類的屁話嗎?”
“你求我?”
“你是不是得了絕症要死了,才良心不安來跟我贖罪來了?你自己發瘋離我遠一點,媽的真吓人啊——”
神裡绫人臉抽了一下。
他靠回去,歎了口氣“米娅啊。”
我甩他一眼,姑且翻開文件照他說的做,我從上掃到下,居然看見了鹿野院平藏的名字,我指了指那個,擡頭看了神裡绫人一眼。
“這是誰。”
“很出色的人才,天領奉行的偵探。”
神裡绫人解釋道“早柚的監護人鹿野奈奈是這位同心的姐姐,在田村介尹失蹤前,他先一步将早柚帶回了。”
“那我可以認為,你在之前就與這位偵探交換過關于我或者巴克的事嗎?”我追問。
[神裡绫人好感度:7]
“原來如此,米娅。”他自言自語“原來如此。”
這個鬼腦子不知道有有了什麼新推論,我眼看着神裡绫人低頭沉思了幾秒——啧,失算了,不該提到巴克的名字,白白給了這個家夥一個情報點。
“你之前求我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假裝不經意的問,眼睛繼續掃文件。
“……嗯,那個啊。”青年擡頭“是關于與田村大介勾結的勢力,有龍宮家的痕迹。”
我:?
“龍宮家?我還以為他們死完了。”
“理解你的動機,不過并不是你想的那樣,龍宮家族确實在十餘年前就開始走下坡路,但是仍然苟延殘喘到現在,他們都是一些很激進的舊制度擁護者。”
[類似蒙德的勞倫斯家族,但沒勞倫斯人緣臭]系統說道。
我可不知道龍宮家有勞倫斯家那麼臭的人緣。
我沒說話,文件翻到最後一頁,确實出現了幾個……幾個有些眼熟的老人。
這些人拒絕承認米妮拉,以及米妮拉與龍宮炎理的親生女兒龍宮雅的身份,将那個孤立無援的孩子丢出家門,放任這個孩子沖進雷暴之中送死——
“神裡,你覺得滿手鮮血的人上人會為自己的罪行愧疚嗎?”
神裡绫人沉默良久,接着他說。
“不會。”
“以米娅你的标準,做了就是做了,所以付出代價很平常不是嗎?”他接着說,擡手掃下窗口上的一片樹葉“——至少這件事上,我姑且贊同。”
“你在讨好我。”我指出根本。
“是的。”神裡绫人坦然承認“你現在太過強大,我需要放低姿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