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很快回來,你量力而行,米娅,會很快結束的。”
鹿野院平藏邊說,邊想——
她上去快要崩潰了。
——
我确認了前進的方向,根據腳步推測,鹿野院平藏為我指出了兩個營地中的一個,他扛着傷員先返回,并且将進度報告給天領奉行和社奉行。
[你确定你還好?]
“我好得很,别額外生枝。”
[讀檔?]
“來不及的,名偵探推算過時間,在我們登島時我做過存檔……算了我說這個有什麼用。”我咬牙,早知道就更早些存檔了。
系統沉默了一會[有一件事,你需要知道]
“是‘我需要知道’還是‘我必須知道’?”
[……你必須知道,這涉及到你的身體的狀态]
“你确定在這種時候——罷了,說。”我深吸一口氣,神就是神,成了系統還是神,我指望一個偶爾說兩句漂亮話的魔神能稍微體諒一下我的心情,這簡直就是我的疏忽了。
遲早刀了你們所有人。
[你的身體要崩壞]系統說。
[等級,經驗,血量,數值點數化你的身體後帶來的副作用,而你将它最快的用到極限了]
[你将體會一次死亡,米娅]
“好啊。”
我邊走邊說“好啊,那太好了,下一位受害者找到了嗎?”
[——]
“别他媽裝模作樣了,反正我這次叫龍宮米娅,下次叫什麼?蠢蛋斯基還是倒黴者,或者吃刀達人。”
這是系統第一次好好的叫出這個名字,這個被我随意起用的,随便的,毫無含義的名字,但是他的态度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用處,也沒有意義,我就算反抗,那無盡的讀檔根本不會放過我。
這次會有人死亡。
而我确實希望龍宮米娅是唯一死的那個,她本就應該死去,早在九年前就該死了,被我這個家夥亵渎着。
——希望快點結束,一切都快點結束,别再讓那種事……
不,什麼都沒有。
在鶴觀外圍島嶼有一條新鮮的路,痕迹很新鮮,盤踞着一些被吸引來的獵犬和怪物,這些小型的流血狗并沒有留太久,鶴觀獨特的生态結構也來不及細看,我已經跟着那條路走到了盡頭。
我從背包裡掏出吃的,把手臂上的傷口先補好,繃帶留着沒動。
田村大介他們留下的痕迹一路延伸到一個類似破損遺迹的地洞裡,我悄悄爬下去,一點一點往内摸索。
我從地上扯了一隻蘑菇。
菌類的微光照亮了一小塊路。
這裡的蘑菇沒有之前海下遺迹菌類的惡心粘液,隻是因為擺動掉下來不少孢子粉末,這種粉末幹燥而粘,附着在我的衣服我的手上,孢子粉不會發光,不知道吸進去會不會從身體裡長出蘑菇。
哈。
從我的屍體上長出蘑菇。
然後就會有背着籮筐的小姑娘從我身上采蘑菇,然後咦一聲,說這裡有個死人……我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我在瞎想。”
[這個時候?]
“沒跟你說話,滾開,記憶小偷。”
“——我預感好了最糟糕的情況,類似小鬼已經死了,我隻能拖着他的屍體,或者,我死了,他拖着我,再或者我們兩個都死了,遺迹塌了——”
[停]
[不要再想了,你不會有事]
系統又在間歇性說那種惡心的漂亮話。
走着走着,我發現了黑色的東西,它們在新鮮的血液裡蠕動,在地上劃出若有若無的痕迹,我伸手去碰的時候,黑色的東西蠕動起來,從血液裡面伸出來纏上我的手指,最後消失在我的皮膚上。
蘑菇的孢子粉被這些東西燎的發黑,做後脫落,看起來長不出蘑菇了。
“是污穢。”
它們還想往上爬時,我覺得我身上有什麼東西狠狠的燙了我一下。
我抽手出來——
是背包裡的那枚禦守在短暫發燙。
那種古怪的熱度和火元素無關,就隻是,燙,跟警報一樣狠狠燙了我一下。
果然代宮司八重神子不會送出一樣普通的東西來,該不會真的有驅散污穢的作用吧?
如果有驅除污穢的作用,那我身上的污穢铠甲應該會——這麼想着,我把禦守拿出來,心下驅動那套黑甲,這套铠甲很高大,即使是這具嬌小的身體也能顯得充滿壓迫,我覆蓋着铠甲,将禦守放在铠甲上。
它卻沒了動靜,變得安安靜靜了。
“?”
[——]
算了,不管它。
我繼續往前走,直到聽見不遠處的隧道裡出現人的聲音,看見四處噴濺的血液,看見一群發瘋的,穿着不菲價值和服的老人時,我停住了腳步。
那些人就像瑷一樣發着瘋。
眼睛裡爬着蟲一樣的黑線,青筋爆起。
這些扭曲的臉我記得,雖然不知道巴克又在這種事裡面摻和了什麼,但是這些人的面孔我在文件上見過,他們都是龍宮家殘餘的那些腐朽勢力,是需要全部殺死的對象,正如鹿野奈奈說的那樣,他們都被污穢感染了。
“哦,太棒了。”
我說道,放任盔甲将我徹底包裹成為另一個家夥,接着,我拖出那把陪伴我許久的以理服人,它的尖刺閃着美麗的寒光。
禦守好像又開始發燙。
“你們看起來真可憐。”
“——來吧,讓我幫你們解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