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噩夢裡驚醒了。
我坐起來,低頭看去,我的拳頭卡在牆裡。
顯然是做夢做的太刺激一個沒忍住把拳頭砸進牆裡的,我揪了揪,嵌的還挺深,于是我理直氣壯的開始叫人——
“臭弟弟!散兵大人!救命呀!你們家牆要把我這個可憐的小姑娘吃了呀!!!”
過了一會,不知道多遠的地方傳來回應,而且越來越近。
“你他媽再大聲一次試試?”
嗯,熟悉的口氣,臭弟弟果然還在。
我點點頭,等着我的門被少年一腳或者一拳轟開,常規轟隆一聲,散兵出現在門口,臉黑如鍋底,漂亮的臉上冒着青筋。
他把我的手扯了出來。
“謝謝弟弟,弟弟真好。”
他嘎巴一下捏緊了我的手爪子,笑得很殘忍“……你再說一次?”
卧槽好痛,散兵的手版砂瀑送葬,我趕緊鵝叫“——好痛好痛散兵大人饒命不敢了妾身不敢了雅蠛蝶。”
少年表情從憤怒變成震撼。
他啪一下甩開我,好像我是什麼髒東西。
“别用你那張沒下限的嘴說話了,好惡心。”
這句話聽上去忍無可忍的含量很高,應該是快要爆發了,我選擇暫時真的安靜下來,雖然散兵目前沒有對我動過手——我大概不是受虐狂,可是他睥睨我的眼神真的很讓人回味。
不過脾氣這麼臭,忍了這麼久。
這臭弟弟對我還……挺好?
真的假的?
我狐疑着盯着他看。
我好像在懷疑任何一個出現在我面前的人,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在懷疑。
“今天做什麼?”
我跟着散兵走出去,光腳丫在地上啪叽啪叽。
事實上這個實驗室就不大,好像就是為了我而存在的一樣……雖然這麼說有點自戀,但是房間中心是有那個培養罐的,已經被散兵一拳爆掉了,這個房間看着就不像個正經實驗室。
“米娅?睡得不錯?”
另一個聲音咔一下戳過來,散兵肉眼可見的躁起來。
我擡頭,多托雷正朝我走過來,這個男人手裡拿了一管白色的東西走到我面前,蹲下來,朝我晃了晃那玩意。
“是營養劑,脖子伸出來一下。”
我試圖抗拒。
“你這話說的好奇怪,為什麼我不能用嘴吃?”
藍頭發的……我說不上他是醫生還是科學家,總之是個變态男人吧,他好像很好說話一樣對我笑了一下,在我看清楚他的面具縫隙裡有什麼之前,多托雷将那一管子打在我脖子上。
我下意識擡手就呼他——
铿锵一下,我的手被多托雷早有預料一樣抓住。
随着那東西推到身體裡,我前一天肚子上被手術刀劃開又縫上的傷口快速恢複,有點癢癢,我想抓一抓,被旁邊的散兵一眼刀制止。
“嗯。”
多托雷觀察了一下,拔掉針管,然後用手掌不輕不重擊了一下我的腹部。
“回複速度還是一樣快,而且我說過了那是營養劑對吧。”
我摸了摸脖子,嗯了一聲。
“不錯,今天比昨天看着聰明了,晚上夢見了不錯的東西吧?”
這人是不是在我腦子裡裝了監控?
“是嗎,夢見了什麼?”
多托雷邊問邊示意我們兩個跟着他走,從他出現開始,散兵就一直虎着臉不說話,我看了看他們兩個,也就跟上了,乖乖回答。
“黑暗,叫罵,我是殺人犯之類的話,風的呼嘯聲。”
“嗯,還有嗎?”
我搖頭。
“沒了。”
多托雷似乎很滿意,他伸手似乎想要拍一下我的頭,我面無表情,想要躲開,他見我想躲,反而笑得更開心了,那隻手最後拍在我的肩膀上。
一股陌生的威壓驟降下來,把我震在原地——
“很好,保持住,米娅。”
多托雷愉快的說着,扯着我向前走“你的身體除了脆弱,其餘都和斯卡拉姆齊一樣有趣,保持住。”
他的手與我相比大多了,手指很長,而且關節邦硬,但是這隻屬于多托雷的手卻和散兵的完全不一樣,我更甯願這個人用他這雙手拿着手術刀在我身上劃,也比這樣子故作親昵的恐吓接觸要好。
至于散兵的?
我扭頭去看身後。
——他的手适合用來揍人和寫字吧。
少年意識到我的目光,他從滿臉兇相的狀态短暫脫離出來和我目光碰了一下,接着摁着自己的帽子低下頭去。
我收回目光。
真看不出是中二少年呢,臭弟弟。
——
“想看看新神的身軀嗎?”
男人走着走着突然這麼建議到,他看上去很樂意給我這個土狗展示一些他的東西,這個樣子的多托雷不太常見,應該是心情真的好才會這麼幹。
“什麼新神?”
我跟上去時,多托雷的臉轉了一下,因為帶着面具,我看不清他的目光究竟落在哪。
反倒是身後的散兵開始說話
“——新神就在你眼前,米娅,幾日後,我會成神。”
我,我不知說什麼好。
我覺得這個想法是不是有點不靠譜。
我擡頭去看多托雷,張了張嘴正想要問,但是這個家夥依舊用不明所以的笑容回應,一直放在我肩膀上的手這次擡了起來,扶了一下我額頭上的貼片。
“别這麼看着我米娅,你也是位神——至少曾經和未來是,這樣的目光可不應該。”
他的手指撫上我的眼眶,若有所思“這雙眼睛我還沒嘗試剖開過,或許你願意——”
話到一半,我打開他的手。
後退了一步,我扭頭就往散兵身後站。
臭弟弟中二是中二,可是他不會扣我眼睛挖我肚子啊,我他媽又不傻還讓多托雷亂摸,搞不好臉都要被他拿去玩。
晦氣。
似乎是我的動作讓臭弟弟心情好了不少,他得意的呵了一聲。
這一路上都有零星的幾個愚人衆士兵走來走去,他們帶着面具目不斜視,對多托雷是敬重,但是對散兵是畏懼。
對我?
他們好像認得我,目光都挺複雜的。
“我以前在愚人衆工作嗎?他們怎麼像在看獨角獸一樣?”于是我問身邊的臭弟弟。
散兵目光都懶得給我。
“不,你要是在,執行官十二席得有九席因為你這張破嘴想弄死你。”
我:???
“不是說強者都心寬體胖嗎,說兩句怎麼了?”
“你看多托雷心寬體胖嗎?他第二席。”
草,這變态第二席?
我狐疑着去打量前面帶路的藍頭發男人,看着他肩膀上如同鴉羽的毛毛晃來晃去,挺帥的,就是變态了點,幸好不會揮着一根小魔棒大喊阿瓦達啃大瓜或者随便把我變成一隻土狗。
那比他強的那個不會更變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