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納裡其實也沒想到。
他讓布魯伊妲去幫忙取個樣本,這一去,再一回來,那個小小的面具女孩身後就跟着來了一個帶着大帽子的少年——那是胸前挂着一枚神之眼的,面容貴氣冷漠的人。
那少年一眼就不像普通人。
“……布魯伊妲,這位是?”
布魯伊妲面具後面吭哧了一下,扭回頭去戳了那個少年一下“那什麼,叫你呢,你怎麼稱呼?”
那少年帽檐下一雙紫色眼睛随便打量了四周,轉了一圈,語氣很冷淡。
“随便,我隻是個路過的。”
提納裡:…………
這不是完全沒打算說自己是誰嗎???
而且這個和布魯伊妲少年看着關系居然還不錯,提納裡細細思索,他發現剛剛布魯伊妲伸手戳少年的指頭被少年扒拉開,布魯伊妲的動作居然順着縮回去,那個總是直愣愣擡着的鳥嘴面具稍微縮了縮。
看着也不像害怕,就是有點……蔫。
“好吧,布魯伊妲,那個樣本你取到了嗎?”
“啊,啊,有,我忘了給你了。”
布魯伊妲如夢初醒,反應也有一點點慢,她飛快的從袖子裡摸出試管遞給提納裡——
我不理解這個家夥為什麼跟過來了,我一點都不理解,腦瓜子腦汁都擰幹了我也想不出為什麼以前這個叫散兵現在這個叫流浪者的人身上發生了什麼,我對這個臭弟弟最後的記憶也隻是他躺在那個機器裡雙眼放空接滿導管的樣子而已。
之前突然路過大巴紮發現他失憶我還不明所以的幸災樂禍了好一會,現在一看全是笑早了。
我當時看見失憶的臭弟弟就該直接跑。
戲弄一時爽,忘了臭弟弟心眼小,能讓他逮住這個由頭找過來——而且,萬一是我去笑話他才讓他恢複記憶的怎麼辦????
交完試管,我蹲在不遠處一棵樹後面抱頭發呆,至于流浪者,這家夥時不時用餘光瞥我,眼睛裡全是嘲弄。
“……我感覺他身上肯定有大事,他肯定有事沒告訴我,有大事,不是說成神嗎,他現在看着跟鐘離他們不一樣啊。”
[正确的]
[關于他的重要人物名稱變動,大概是因為地脈被修改了,能夠界定他是散兵的部分已經被更改]
“更改地脈?”
我扭頭悄悄看了一眼流浪者。
“更改地脈可以達到這樣的效果,那為什麼你不把阿爾斯特和輪轉者的事從地脈裡删了?”
[删掉一部分不代表它消失了,造成的結果依然在,而且有布耶爾時時檢測地脈,即使是相對時間較短的輪轉者被删,也會被他們發現]
系統沒有否認他可以修改地脈的能力。
我擰着眉頭,并沒有問系統這個問題,轉而我繼續把話題丢到臭弟弟身上“……所以說那家夥到底改了些什麼,居然把自己删掉。”
流浪者冷冰冰的聲音突然從我身後響起。
“你可以問問本人。”
我差點蹦起來——
“?!你什麼時候來我身後的!!?”
彎腰吓了我一跳的流浪者直起身子,哼一聲“我看你臉上那個東西讓你的頭變重了,連耳朵都不好使了,我剛剛要是殺了你你都不知道。”
“……說話就說話,老拿面具說什麼。”
我摸摸自己的臉,這個面具雖然看着很礙事,但畢竟是博士出品,并沒有那麼沉重“那沒辦法呀,我沒有神之眼,這上面的邪眼我需要用。”
他挑起眉毛,沒再說什麼。
這臭弟弟沒什麼變化,但是好像嘴沒以前那麼臭了,從剛見面就扯我面具,現在幾句話又不離面具……他該不是讨厭多托雷讨厭到連這個面具都不想看見了吧。
哪天一起床,要是面具不見了,他說不定就得喜提面具殺手的稱号了。
因為流浪者的到來,整個巡林小隊的修整時間都變得寂靜了不少,這家夥不是一般人,看着就不好惹,柯萊之前還會坐在我身邊跟我聊天,現在因為臭弟弟跟我離得比較近,這小姑娘像個鹌鹑一樣躲得老遠。
提納裡說今天的任務基本完成,等他們采完植物樣本就可以返回了。
“布魯伊妲——”
柯萊小聲叫我。
流浪者先我一步撇了她一眼,吓得女孩縮了縮,我拍了一下臭弟弟。
“啊?什麼事?”
“……這邊食物好了,你要來吃嗎?”
柯萊的聲音跟蚊子一樣七扭八拗溜到我耳朵裡,明明在不遠處,卻說出了山路十八彎的感覺,我又拍了流浪者一下不讓他看柯萊了。
“你吃嗎,我給你拿點?”
流浪者瞪了我一眼,偏頭,沒說話。
“什麼毛病?那我不給你拿了?”
[流浪者好感度:23]
我眯起眼睛。
我決定直接去柯萊那邊,這麼轉身一走,就聽見系統叮咚一聲——
[流浪者好感度:22]
我走到柯萊身邊,和她坐下,拿了一個口袋餅,耳朵裡又是叮咚一聲。
[流浪者好感度:21]
這人什麼毛病????
自從知道這些重要人物的好感度和當時情緒有關,我就不太緊張這些東西了,當初浮動最大的托馬也就是因為找不到我而生氣,基本沒什麼影響。
[柯萊好感度:15]
倒是這個小姑娘好感度沖的挺快……
我小聲跟柯萊咬耳朵“那個小子挺怕生的,我能給他拿一份嗎?要是食物不夠就算了。”
柯萊也很小聲“……我做了挺多,師傅那邊也送過了,你直接拿吧。”
“那是你的朋友嗎?”
我頓了一下。
“熟人,他之前挺照顧我的。”
眼看着我們倆女孩咬耳朵,那邊臭弟弟的情緒又給我往下滑,叮咚兩下子幹脆從21掉到19,這好感度掉的我都有點懷疑柯萊是不是給我下毒了,我看了看手裡香香的餅子。
再看柯萊,她正縮着脖子啃餅子,吭哧吭哧。
我:………
完了,疑心病上來下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