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還有更厲害的敵人會出現。
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松。
尤金像是想起什麼“對了,楓丹還有個地方叫梅洛彼得堡,是個類似于監獄的地方,不過那裡是在海底。”
“雖然是類似于監獄的地方,但那裡是自治區,在梅洛彼得堡有更強些的發條機器護衛隊。”
我第一次聽到真正概念上算是監獄的地方,挑眉看他,示意他講解一下。
“就跟楓丹廷有個最高審判官一樣,梅洛彼得堡的決策者是那裡一個叫公爵的男人,愚人衆試圖滲透那裡,但是幾次三番都被那個人察覺,有不少被他丢出去了。”
“滲透那裡?”我問。
尤金把手肘放在桌子上看我把晶螺糕吃完了,就把他的那份已經分開的點心推給我半份,我沒說什麼,伸手拿過來放在一邊,他把自己原來那半份轉了一個方向,用勺子開始比劃——
我題外話了一嘴“你不愛吃甜的?”
黑色的眼睛垂下去,看了一眼點心,尤金搖頭“沒有。”
我哼了一聲,看他始終沒有吃幾口,咖啡倒是喝了不少“十幾歲的年紀,不吃東西光喝咖啡?”
他一歪頭,沒有回應這個問題。
我就當他不愛吃好了。
繼續說。
“那個位于海底的地方有很多不能确定的事——這座城市有預言說會被水淹沒,執行官大人和壁爐之家在想辦法阻止楓丹毀滅,所以想多了解些那裡的情況。”
我一愣。
“什麼預言?”
尤金沒繼續說,而是雙眼微微眯了一下,轉頭看了一眼露天餐廳的門口,這時系統也出聲了——
是久違的提示音。
[檢測到重要人物——琳妮特]
[檢測到重要人物——菲米尼]
兩個人?
我看過去,同時腳踩了一下地,讓系統存檔。
門口那裡一個少女和一個少年,女孩的頭上是兩隻小貓耳朵,一身小禮服,茶灰色的頭發梳的整整齊齊,看着像漂亮的娃娃,但是沒什麼表情,另一個男孩跟在她身後,那男孩金色頭發,淺色眼睛,臉上有淺淺的雀斑,穿着一件很有特色的外套,看着有些不善于交際。
兩個孩子看着都有些不好接近,表情比較嚴肅。
[琳妮特好感度:1]
[菲米尼好感度:0]
我皺眉——
他們并沒有進來,而是目光在餐廳裡轉了一圈,首先鎖定在尤金身上,接着遠遠看到了我,表情變得有些嚴肅和恭敬。
他們伸手放在胸前,沖我俯身點了點頭,然後在對街找了個地方坐下,兩個孩子做出這個動作,而且看上去又很像是經過訓練的禮儀,我是第一次被人這樣行禮,而且讓我第一時間想到了愚人衆。
再一次感謝面具遮蓋——
我皺起眉毛看向尤金。
“那倆人,壁爐之家?”
尤金不置可否,漆黑的眼睛看着那兩人,表情變得有些意味深長,頭一次覺得他看上去像是找見了什麼玩具的壞貓似的。
我眯眼“你認識他們吧,你之前說的接觸就是他們?”
尤金點頭“是的,米娅小姐。”
“确實是認識。”
後面的話他難得沒有用死闆的口氣來說——我還沒想到問什麼,尤金就突然轉頭,死人臉上頗有興味的對我提議道“看來貓媽媽不在,不過一定在附近躲着。”
他意有所指。
“——米娅小姐,一會想玩個遊戲嗎?”
我挑眉“嗯?”
這話的意思是,還有人沒來?
尤金沒有過多講解“米娅小姐一會保持沉默就可以了。”
我覺得他不懷好意。
系統暗戳戳的念叨[吼,不會是去偷傳情報了吧]
“不至于。”
我擺手。
尤金示意我快點吃完東西。
他率先站起身,我看見他把自己的神之眼從衣服兜内側換到了更不容易掉出來的裡衣裡,他把凳子一推,手指對着我指了指虛空終端,轉頭走出了餐廳——這小子和我一樣,都是主張将自己的神之眼藏起來的,而且他好像還沒徹底掌握他的火元素技能。
說起來……
——那個山洞裡,尤金他為什麼能在炸死自己的瞬間自愈活過來。
這是我一直有些奇怪的問題。
看上去似乎是那場爆炸讓他擁有了神之眼,但以我來看,他應該在那之前就擁有了神之眼,但是什麼契機已經不得而知——尤金有些行為看上去很離譜,其實自有邏輯,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所以利用爆炸和死亡,說不定是在測試自己的能力。
我背靠椅子目送他離開。
難得這小子有那麼一點青少年該有的活躍狀态,就算是背叛,之後讀檔教訓他就行了,随他去吧。
[噫]
系統吐槽到。
[明明你也想玩]
唉——
我才不想給别人做長輩。
還是一個目的不詳的愚人衆的壞小子的同行長輩。
我轉移話題,把重點重提“話說,預言你有什麼了解?”
[預言的話,他說的應該是楓丹一直都有的那個會被淹沒的預言,這麼多年過去,水位确實上漲的很厲害]
楓丹會被淹沒?
我沒在這個疑惑上花太多功夫,這是楓丹的事情,跟我沒什麼關系,而且按照規律,這種預言應該會被他們自己解決。
“我還以為是有關阿爾斯特的預言呢——比如黑色毀滅世界,砍掉誰的手腳,之類的吓人的末日預言。”
[說的好惡心]
[不過,那個預言也不是誰都知道的]
系統說[我猜測水神或者龍王之類的會知道,就像稻妻或者蒙德那種,普通人是不知道的,具體的需要尋找信息]
“也是。”
我歎息。
“所以說,我後面可能會被龍王追着打喽?”
[——應該不會吧?]
系統也不太确定[應該不會是非常難纏的元素龍王]
“你問誰呢?”
我皺眉。
“你的記憶裡對那家夥沒什麼印象?”
[沒見過]
[一點點印象也就是,他似乎見過我,美露莘說我在受傷時,有個什麼人來過]
所以根本毫無印象喽?
我有點不滿,但也習慣了系統這樣子。
——畢竟他不是真正的那種外挂系統,隻是個提瓦特前朝餘孽。
唉。
尤金前腳剛走,我用勺子扒拉扒那一半的蛋糕,正要嘗嘗這是什麼味道的時候,後腳我就聽見系統又提示了一聲——
[檢測到重要人物——萊歐斯利]
與此同時,一個灰色衣服的男人走進了露澤餐廳。
再一次感謝面具。
我不動聲色的擡眼觀察了一下那個走進來的男人——然後眼珠子被粘住了。
我靠,帥哥啊。
雖說是灰衣服,但是這男人身上還披了一件黑色外套,裡面是類似商務套裝的一套衣服,頭發黑白交織,眼睛瞳色不深偏藍灰,頭發像犬科動物的耳朵一樣還亂出兩個尖角,身材看着十分結實,胳膊結實,那腿粗的趕上我的腰了,他雙手還纏着灰色繃帶,小臂露出,肌肉鼓鼓囊囊,一看就是很能打的那種人,而且多半是用拳頭打架的那一種。
感覺像,坐辦公室的拳擊手?
這人有一股強壯體魄的野性和那種成熟合為一體的迷人氣質,非常顯眼。
而且,冰元素神之眼和腰上的手铐。
這人是幹什麼的?
我收回視線,免得被他發現我在觀察他。
這個叫萊歐斯利的男人隻是單純來買東西,一路走進露澤來,買了一份外帶蛋糕,然後找了個就近的位置坐下來等,兩條長腿一交疊,我才發現這人穿的原來是個靴子。
——好粗的大腿,感覺能一腳蹬死我。
我正在心裡蛐蛐。
[呃]
系統這時候說話了。
[尤金說,這個人就是公爵]
嗯?
公爵?
那個水下監獄梅洛彼得堡的公爵?
我伸手支着下巴,擋住嘴“他能聽見你的聲音的範圍這麼大嗎?”
[現在他聽不見了,剛剛還在餐廳範圍裡,所以——]
[那小子說,讓你警惕這個公爵]
系統有些憋笑[‘米娅小姐,這個人非常敏銳,跟艾爾海森不一樣,别因為他身材好就看他太久,一定會被發現的’尤金是這麼說的]
我動作僵了一下。
什麼嘛,看見帥哥多看兩眼還不行啊?
不看就不看——就在我這樣想的時候,系統的提示音又響了起來。
[萊歐斯利好感度:0]
我這次真愣了,身體短暫僵了一下,放下手,裝作轉頭張望的樣子,再次沖着那個男人坐着的位置假意張望。
這次。
我很快和那雙似笑非笑的灰藍色眼睛撞上了。
原來被發現了。
——臭小子真是烏鴉嘴。
從這個角度,我遠遠才看到這個男人的脖子上,有三道蔓延到衣領裡的猙獰傷痕,居然是豎着分布在喉頭位置,幾乎就是被人開過喉的那種緻命傷,就跟野獸身上的傷疤一樣——我下意識摸了一下我身上的傷痕,無端有種戰栗感,就像那時面對達達利亞挑釁時的那種感覺。
還有一點興奮感。
這人還真是有意思。
我心下被發現的怔愣很快就消失了,反而有些惡意蔓延——既然是公爵,那麼管理罪犯應該少不了,說不定會和他對上。
本意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沒辦法,如果要跟現在的我對着來,我也确實不怕玩點什麼惡劣的把戲。
萊歐斯利遠遠的,用那種微微帶着一點點笑意的禮貌表情看了我一小會,好感度上毫無波動——但如果這是個能熟練控制心理活動和情緒的人呢,不管他是否看出我是什麼,或者隻是單純因為我看他而看了我一眼都無從确認。
一般來說,微笑是一種禮貌,也是一種警告。
在我轉頭和他對視的時候,這個人很快挪開了視線,起身,面色如常的取走了自己打包的點心——
也對,不可能注意不到我。
我這面具沒摘,看着就很奇怪。
況且這面具,有經驗的人一看就知道跟愚人衆有關系,上面還鑲嵌着一顆不明顯的邪眼。
我往後一靠。
大大方方看着那人離開去——作為一個能抵禦愚人衆滲透這麼久的公爵,怎麼可能對我臉上這東西沒有警覺,我也是遲鈍,是說不定在進楓丹的時候就該把面具摘掉的。
[應當沒有對你産生懷疑]
系統說[隻覺得奇怪多看幾眼,很正常]
“嗯,可能。”
我收回目光——
“其實,就算他認為我是愚人衆又能做什麼,我隻是一個看着奇怪的小女孩,還真能給我抓起來?”
“餐廳對面還真的坐了兩個愚人衆的孩子。”
[而且好感度數值也沒有變化]
“那個好感度頂多測試一下他對我個人的态度和情緒。”
我敲了一下桌子。
“其他的又不能檢測,艾爾海森那會我就看明白了,這好感度頂多測試一下别人對我的态度和情緒。”
“萬一這個男人本身就是個情緒非常穩定,甚至還天天喝茶養生的性格,還跟艾爾海森那種性格似的,除非我當衆用腳踹他的臉,不然怎麼檢測變化都不大。”
系統自覺理虧,發出呲呲啦啦的電磁音。
這麼一想。
其實被當做愚人衆也不是不行,混淆視線這一招一直很好用——目前真的知道我和愚人衆交往較多的人除了愚人衆,也隻有空和派蒙罷了,除非他們和其他人交換信息,不然我不覺得楓丹真的有多少人能透過面具知道我是誰。
罷了。
我吃完東西,接着起身,走出露天餐廳。
來吧,玩遊戲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