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一會。
“——我們不熟。”
然後她又強調了一遍“米娅小姐，我們和尤金并不互相了解，就連共事的短暫時間也——不是太合拍。”
看得出，琳妮特用了很多婉轉的話術。
她又想了一會，認真的對我說道“尤金如果對您有所冒犯的話，以米娅小姐您的能力，抽他一頓應該綽綽有餘。”
我：？
這孩子說了什麼？
“啊——”
琳妮特像是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突然改口，認真的強調道“抱歉米娅小姐，是教訓他。”
太認真了。
搞得我都有點當長輩的自覺了。
［真是，有夠不讨同事喜歡的］系統幸災樂禍。
——你還好意思說别人呢？
有面具擋着，我針對系統說的話翻了個大白眼，同事關系也是一塌糊塗的家夥還在這哔哔賴賴。
——
——
這頓飯吃飽了。
交流點情報，弄的兵荒馬亂的。
林尼很細緻的替我在地圖上标注了愚人衆在楓丹的一些合作的住宿地點，讓我在尋找落腳地的時候可以憑借我的身份或者尤金的身份申請入住，他還對我發出了來看他表演魔法的邀請，他表示之後會在歌劇院演出，最近也會在這附近出沒，需要林尼幫忙的時候可以随時來找他。
這孩子真的是很周到。
這大半天他一直帶我熟悉這些地方。
林尼還帶我跑了一趟楓丹的北國銀行支行——就連至冬國的北國銀行都可以為我分配幫扶資金，需要的話還可以和尤金的軍費一起領兩份。
看他和琳妮特兩人跑前跑後的，尤金也在櫃台詢問什麼，我隻需要坐着等一會就好，我抽空跟系統交流了一下。
——資金是以【富人】的名義。
這真是令人奇怪。
我真是越發奇怪，這些愚人衆的執行官怎麼還真幫我，就連多托雷那人也參與了複制我這些身體的行動，基本也是幫助推進阿爾斯特複活的進程。
幫我幹什麼？
幫我毀滅提瓦特？
［……也不一定非要毀滅這裡］
系統躊躇道［主要先把利吉恩的那些魂魄和她解放，之後的也不一定意味着毀滅，而且愚人衆有别的目的］
“對——”
“滿世界都亂傳謠言覺得我會毀滅世界。”
我翻了個白眼“還讓一個臭小子随時跟着我我。”
“一邊幫助我一邊監視我。”
“然後還有一個剛認識就敢把我往死裡逼讓我升級結果到現在已經變得優柔寡斷的老底都被揭穿的前朝餘孽在腦子裡陪着我。”
［呃，你需要變強］
［而且我也不是——］系統試圖解釋。
卡了半天。
他放棄了——系統現在在我這裡已經徹底失去了聲望和地位，我這麼呲他都沒什麼反應。
系統無力道［算了，你以後說不定還會揍我一頓］
說到這，我的思路轉到别的地方，腦子裡火花一閃，某念頭一閃而過“這跟天上有什麼關系嗎？”
系統也一頓。
［什麼？］
“就是一個想法。”
“多托雷那時跟狼的交易，除了做我這種承載意識的身體之外，你還知道什麼？多托雷肯定要了不少東西，他絕不會吃虧的。”
［我問過巴克——那個交易他并沒有告訴我］
“拒絕告訴你？”
［嗯，現在蒙德和稻妻被狼使用阿爾斯特的污穢權柄污染了，我覺得，那個亵渎者可能會要求和污穢有關的東西］
那看來協議内容可能是不該讓系統知道，或者純純是狼出于私心不告訴他。
對啊。
愚人衆不可能不知道稻妻和蒙德被污染的事。
他們卻沒有太多動作，目前唯一可知道也隻是須彌有學者去研究特殊死域——說不定他們另有對策。
我心下思索，也沒有定論，眼看林尼他們幾個忙完沖我這邊走過來，我也沒說什麼，起身——
然後，琳妮特送了我一大份楓丹的巧克力，裝在一個很簡約的食品包裝盒裡，上面還紮着青藍色的漂亮絲帶，一打開就是滿滿一盒，她還很上心的給我變了個小魔術，可愛的很。
哎呀～
我直接一個收進背包。
打算吃完巧克力把那個漂亮的包裝盒留下來裝點别的——琳妮特送完後，兩隻小耳朵動了動，看我喜歡，還帶了點笑容，真的像小貓咪一樣可愛。
就算是執行官的意思，我對這一對兄妹倆給人的印象真的很不錯。
一個辦事一個送禮的。
雖然如此。
“所以那個盒子，沒問題吧。”我跟系統确認到“隻是普通的巧克力？”
［确實］
［沒有毒素或者用以追蹤的東西，隻是點心禮物］
那确實挺好的。
愚人衆的态度，倒不如說是仆人這個執行官對我的态度，從壁爐之家這幾個少年少女身上就能感覺到一些，是帶有協助性質的好态度——雖然目前還不知道需要我具體做些什麼，愚人衆大概率也不知道，能給我提供這些幫助就已經足夠了。
我還要什麼自行車啊——
臨分别，尤金走過來跟林尼說。
“貓媽媽，我的軍徽燒毀了，軍費好像申請不下來。”
他就非要叫人家貓媽媽，賤了吧搜的。
“貓媽媽，怎麼辦？”
林尼的撲克臉都哆嗦。
“你的軍徽可以重新申請，那邊申請隻需要幾天，你自己辦一下就行。”
尤金雙手背在身後，歪頭。
好一會。
尤金語氣雀躍“好吧～”
林尼最後是笑眯眯捏着拳頭走的，如果不是我在，我是确定他想給尤金來兩拳的——
——
一整天跑下來，我的腿都溜細了。
但現在有了愚人衆的協助，有住處了，也有一點資金了，今晚好過多了。
“至少不用睡樹上了呗。”我把手放在腦後，一邊走去休息的地方，一邊唠叨“不用當鳥，也不用給人當牛馬，一切都能準備好。”
不過。
我的餘光在四周觀察。
——楓丹的街道上人不少，基本看着還是之前的樣子，我總覺得楓丹這個地方，特别是進入楓丹廷和林尼他們一起走在大街上的時候，總能時不時感覺到四面八方的視線，其中雖然有一部分确實是因為林尼的魔術師身份。
但其他部分的視線卻不好判斷。
我不是很喜歡這種情況——楓丹也确實就像系統說的很麻煩。
人多了，目的就多。
魚龍混雜，難以分辨。
我掃視着來來往往的人，暫時無奈的歎息“算了，有人接應真好啊——”
尤金跟着。
我突然想起來之前就想問“你為什麼叫林尼貓媽媽？”
尤金伸出一隻手“有個貓咪妹妹，保護欲強，打架帽子裡面還會鑽出醜貓，執行官大人很看重他的才能和性格，所以就是——貓媽媽喽。”
［貓的要素多就是貓媽媽］
［那蝙蝠俠就是蝙蝠媽媽喽？］
我猛地抖了一下。
啊啊啊什麼蝙蝠媽媽——
“蝙蝠俠是誰？”尤金問道。
“我喜歡的孤兒，其他不關你事。”我面無表情的把蝙蝠媽媽從腦子裡驅趕掉，強烈的抗拒講解。
真是要了命，太恐怖了。
尤金歪頭。
“米娅小姐同樣是對未成年，對林尼先生和琳妮特小姐都很和善，怎麼對我重拳出擊？”
“我對你的和善早就在奧摩斯港給我吃辣咖喱，和用木棍怼我的時候消耗殆盡了。”
我毫不猶豫的說道。
“你這小子是不是不會跟同齡人相處啊？在沙漠那個卓拉就不喜歡你，現在同齡的同事還這麼排斥你——”
尤金扣扣臉。
他的眼睛往右上方看。
“人家會給我變魔術玩點花樣，你也變點？”
尤金想了想。
然後突然從兜裡掏出一個錢包遞給我。
我：？
“哪來的？”
尤金眨眼“是變魔術變得。”
我不可思議“你——你不會是，你不會是把林尼的——”
系統指證道［他把林尼的錢包偷了］
“什麼啊，你怪O基德嗎！”
［我看到了］
“什麼啊，你工O新一嗎！”
“不是，不早說——不對，你偷他的錢包幹什麼啊？！？”
“米娅小姐感到愧疚嗎？”尤金平靜的說，從善如流的打開錢包，開始數裡面的摩拉“沒關系的，一口氣花光就好了。”
“什麼一口氣花光就好啊為什麼我感覺有點愧疚，你給我還——算了現在還回去好像也有點，啊啊不對，問題是你和林尼那孩子有仇嗎？！”我指指點點。
尤金做出撇嘴的表情。
“你管貓媽媽叫那孩子，管我叫就是臭小子，米娅小姐真是太讓我傷心了。”
“你和他能比嗎？！他能請我吃飯！他還有個可愛的貓咪妹妹！”
“我現在也可以請你吃飯。”
尤金快速回嘴，語速超級快“我還有個冰霜巨人哥哥。”
“……你剛剛說了什麼？”
我：？
冰霜巨人？！
我想發出尖銳爆鳴。
［你哥那是凍硬了，什麼冰霜巨人］
系統前腳剛吐槽完才意識自己吐槽了什麼，也覺得好離譜［我操這臭小子地獄笑話起來人畜不分啊］
他哥哥——
我噎了一下。
［而且現在吃飯你是要撐死誰］
系統繼續馬不停蹄的吐槽。
［馬後炮］
“聽到了，到現在還沒有輪到的活的腦内寄生蟲在說話呢，米娅小姐有聽到嗎？”尤金看我沒說話，相當不怕死的繼續跟系統陰陽怪氣道，語速更快了。
腦内寄生蟲——
尤金真是一點都不掩飾對于系統的不在意，我這種胡扯仙人居然短暫的插不進嘴。
系統氣的電磁聲冒個不停。
［看吧，原形畢露了］
［就這種人類，我要是有身體就給他的嘴縫起來］
“是哦，那你的身體呢？”尤金問。
［咳！］
尤金一面說完，絲毫沒卡殼，一面很自然的合上林尼的錢包，他面無表情的啧了一聲。
“貓媽媽好窮啊。”
我心裡克制不住的萬馬奔騰，捂着臉都無話可說——啊啊這個人拿了同事的錢包大言不慚要花光現在要嫌裡面錢少了什麼渣滓行為！
——因為林尼和琳妮特對我的态度都很好，也留下了好印象，這種拿人家錢包的行為我真的是有點過意不去。
真是收斂了。
尤金之前那些小動作真是收斂了。
原來這小子這麼能禍害人。
我手伸進面具裡揉了揉眉心。
“——壁爐之家的人能喜歡你才有鬼了。”
尤金聽我這麼說，眨了眨眼，沖我比了個耶。
［啧］
“真是死性不改。”
我正咬牙切齒的吐槽，就聽見系統響了兩聲，似乎是有什麼變化——
［米娅］
［有人接收到了我在公告欄上改動的信息，有委托］系統問道。
［要去看看嗎？］
我看了一眼天色，今天一天下來，也隻是黃昏，就算是有人要委托，也是明天才開始任務，為了省事明天可以直接幹活，還是現在去一趟見一下得了。
尤金哎了一聲“米娅小姐現在還要去工作哦？那一會就可以吃夜宵了吧？”
他晃晃林尼的錢包。
“你可給我把人家的錢包放好吧。”我伸手拍了他一下子。
“去附近公告欄就可以了是吧？”
［對］
［具體位置在兩個路口之外，要向東南的楓丹廷入口那邊一些］
我呼出一口氣。
“走，上工去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