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沒有那麼怪。
她擰着眉頭回答道——
“那當然。”
芙甯娜很自然的回想——畢竟去喜歡的劇本裡自己演自己也不是沒有過,有時候客串也少不了。
水神演水神。
很難嗎?
——
——
哈。
看看我偶遇到了什麼。
系統也道。
[吼,野生藍莓小蛋糕哦]
藍莓小蛋糕不要太形象了。
真是巧。
真是太巧了。
我看着眼前這個看上去一點都不聰明的少女模樣的據說是水神的家夥,看着她明明底虛但是裝模作樣的動作,心裡确實是安心感和狐疑并存,好壞參半的感覺。
——總之,水神看着不太聰明的樣子。
[像笨蛋]
系統斟酌着說到。
[說實話,比我想象的讓人安心]
确實。
[芙甯娜好感度:8]
——關于和水神碰面我有很多種想象,跟之前和前面幾位見面的過程做了一下參考,包括但不限于水神直接沖過來跟我開大;轉角碰到快速認出我然後跟我開大;看到我沒認出我但是一看就很聰明會識破我身份之類的;或者幹脆從天而降指着我說“我等你很久了嚯嚯嚯嚯!”這種抽象樣子。
但……
偶遇但沒認出我,死撐着面子,完全對别人身份不敏感還因為疏忽把雨接杯子裡後試圖挽尊的導遊型會面我确實沒想到。
我心裡歎息。
向四周的環境看了看。
雨很大,水滴砸到地面上快速積起一定深度的雨水裡,打出泡沫和水花,霧蒙蒙的水汽把街道上的風景都遮蓋了,隻能看到又特别模糊的人影在其他遮雨的門店下晃動。
實在是看不清。
不過看不清似乎也不錯。
我垂下眼睛,心中有些冷然的思考着一些另外的事——我在稻妻第一次面見神裡绫人時就這樣做過的。
我動動手指。
——雖然不排除可能眼前這個水神她就是這種大條的人設,但其實裡面裝了一個神裡绫人這種有反差裡設定。
這種性格在提瓦特也不算罕見。
畢竟溫迪之前就是類似的樣子。
那個酒蒙子裝成一副無害的樣子,結果在稻妻碼頭那次直接把我用風絞成餃子餡——
我十分懷疑。
但這個水神看着真不太聰明。
——不過誰說看着不太聰明的人不會把人榨汁呢?
我特别懷疑。
我從她的身上根本察覺不到威脅感,就連之前對我很溫柔的草神納西妲也會帶給我一些作為上位神的氣息,但是眼前這個水神卻一點都沒有,實在是太奇怪。
這有點不正常吧。
——要麼是裝的,要麼是真的。
裝的可能性按理來說不大,都是在職七神了,是不是多多少少有點那股味道。
這麼想着,我向她走進了一點。
“話說,演員小姐啊——”
芙甯娜還在因為剛剛的對話在想什麼,聽我這樣呼喚她,她擡起那雙明明很奇異的顔色完全不一樣的水滴瞳孔的奇異的大眼睛,詢問的望向我,看上去就很無辜。
——甚至可以說因為飲料問題,我還能看到一點點的委屈。
我深吸一口氣。
“什麼?”
她那副茫然的表情讓我眯了眯眼睛。
真的假的?
神真是這種樣子嗎?
雖然有被稍微可愛到,但心中的探究伴随惡意爬上心頭,我心中有了一個主意,這個主意讓我迅速存了一個檔。
存檔。
确認存檔後,我又向前一步——
我和她的距離已經拉的很近,近到我能感覺到她開始變得緊張的呼吸,看到她那漂亮頭發的每一根,包括芙甯娜那雙微微顫抖的手,就算是再遲鈍的人也确實該發覺有什麼不對的東西存在了。
[芙甯娜好感度:6]
“怎麼,怎麼了……?“
芙甯娜想往後躲,像是終于意識到惡意一樣,她臉色有些發白,下意識向四周望了望。
[芙甯娜好感度:4]
我隻管進一步向前壓迫“演員小姐果然……”
“是在騙人吧?”
她被迫退入雨中。
“明明你就是水神,還這樣騙我,對于水神大人來說很好玩嗎?”
我笑着說。
“嗯?芙甯娜小姐,你說呢?”
[芙甯娜好感度:-3]
倏的天空劃過一道亮白的閃電,伴随令人心驚肉跳的炸響的轟隆聲,芙甯娜的漂亮帽子,臉蛋,頭發,衣服也在瞬間被雨水浸透,她臉色蒼白的看向我——
“啊,我沒有故意,隻是——”
她下意識想解釋,睫毛抖個不停。
就好像我多麼恐怖似的。
“我隻是不知道怎麼——”
怎麼不逃跑呢?
難不成被吓傻了?
我心下覺得略有些煩躁和不滿,依舊還是對她這樣脆弱的反饋充滿懷疑。
還在僞裝嗎?
還是該像神一樣和我戰鬥了呢?
手中的冰元素使四周地面上的雨水凍結起來,從我的腳下緩慢蔓延出來,寒氣從下向上蔓延,白色的冰霧逐漸籠罩了擋雨的一畝三分地。
就算是我這樣釋放敵意了,系統還是沒有檢測到戰鬥模式,芙甯娜頭上還是空空如也。
我皺眉。
難道非要我出手把她幹掉?
于是——
杯子掉到地上摔得粉碎,芙甯娜都來不及發出害怕又困惑的祈求,她滿面慌張,就像被突然逼到絕境的小動物一樣。
下一秒——
冰霜刺向了她。
——
——
與此同時。
沫芒宮中,那維萊特手上的筆在紙上劃出一道短促的墨水痕迹,筆尖劃破了紙,黑色的墨水在紙張的破裂處暈開,顯得髒了不少。
最高審判官沉默幾秒。
他放下筆,将那張紙拿起來,對那道墨水痕迹有些困惑。
剛剛自己不是寫到下一行了嗎?
還是記錯了?
那維萊特皺皺眉毛,他很少犯這種錯誤,所以反複回想了幾次。
忽的,窗外傾盆雨幕中閃過一條亮白的閃電,天空中炸響的雷聲使有些困惑的那維萊特暫時轉移了注意力,他放下手上的紙張,轉而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很小心的不讓頭發挂在衣服上。
男人模樣的人站到窗前,龍的雙眼望着大雨。
有些微微的眯起。
這樣充沛的水元素讓那維萊特感到舒适和平和,每一次雨天,都能讓作為元素之龍的他心情愉悅,如果能在雨天散步,那一定是很美妙的休閑方式。
——但今天的工作稍微有些多了。
他在窗前站了好一會。
安靜的思考和放松。
顯然散步這次還是不太能實現,在人類社會生活數百年了,他已經學會了很多人類的思維和觀念,所以放下手頭工作不管不顧跑進雨裡打滾這種行為他現在絕不會做,那維萊特在看了好一陣子的雨後,這才坐回最高審判官的位置之前,開始換一張紙開始書寫。
那維萊特的字迹簡潔大氣,在落筆和收筆有美妙的弧度,他寫字時也十分流暢,就跟潺潺的水一樣。
楓丹的審判官也不少。
所以卷宗不全是那維萊特親自判決的。
其他審判官會把卷宗報告再統一送到那維萊特這裡進行批閱。
所以對于這條在楓丹待了五百年的龍來說,每天的工作量其實都很大。
但因為他是龍。
所以對于人類來說巨大的工作量好像就不是大問題了,頂破天了也隻是讓那維萊特少品幾口水,少去雨裡溜達幾次罷了。
說到事情。
——剛剛有報告芙甯娜在一個小時前外出了。
那維萊特想。
但也隻是過了一下腦子。
這個消息非要形容的話,就像是從頭發邊擦過去的葉子,注意了一下,但不多。
他不太關心這個家夥往哪跑。
隻要作為水神的工作做好,那其他的都不關他的事。
那維萊特繼續寫了下去。
——隻不過關于另外一個預言的事,芙甯娜是一直都不知道的……似乎也是時候要告訴這個坐在水神位置上的家夥了呢。
他想着。
其實對于芙甯娜這個水神,那維萊特有些不太——嗯,芙甯娜膽小又焦灼,說的不算好聽,而且也确實是事實的事,關于那個惡神複活的預言,那維萊特沒有告知她,也是因為芙甯娜的膽怯,關于【清算】這部分的事還沒有清晰的解釋。
幾百年前的水神将強弩之末的惡神置于異海水中,放幹了惡神的血液,如果要清算的話——
簡而言之,他怕吓死芙甯娜。
如果芙甯娜聽到這種預言一定會想自己會不會被清算得到同等結果,然後一邊吓得要死一邊哆嗦着撐着場子告訴所有人作為水神該如何如何,一定會讓大家如何如何,大晚上的把眼淚哭幹。
那維萊特下意識揉了一下自己的眉頭。
該挑時間告訴她了。
畢竟也快要發生了。
說到快要發生——
那維萊特看向手邊的幾份報告,那時關于諾瓦家族家主,也就是德拉斯克在昨晚遭受襲擊的簡單報告,襲擊者是被雇傭綁架德拉斯克的幾個雇傭兵,基本都被德拉斯克家的護衛現場擊斃,當護衛隊趕到時才将其中重傷的一名罪犯逮捕。
嗯——
十多個襲擊者。
就剩一個活着的。
而且是在值律隊快速到達的情況下。
——德拉斯克先生雇傭的人相當厲害,而且德拉斯克有為這些人保密的行為。
所以自然而然的,實力厲害的人就需要被注意,律法國度可不隻是單靠官方管理,很多私下的組織也一樣在運作,如果隻是雇傭了厲害的人,其實不需要過于關注。
但愚人衆參與其中。
而且還是執行官那種人物。
近日決鬥代理人那邊也确實有被疑似執行官的人騷擾的信息報告上來——
他想。
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