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将那玉佩收好,不屑道:“想要回去?拿十文來換,我剛才宰那隻大耗子,差點兒反被它咬一口,你食肉知味,總得表示表示吧。”
同裳聞言,腹内頓如翻江倒海一般,他一口将剛才咽下去那些食物又噴了出來,穢物濺到了小伍身上,小伍愈發惱怒,揪着同裳的頭發就把他的頭往一顆大樹幹上撞,他罵罵咧咧:“你個王八崽子狗膽包天,竟敢埋汰老子,看我今兒能輕饒了你。”
同裳心頭火起,正要反手制服小伍,他耳邊突然響起臨别前父王的叮囑,“寄人籬下,須忍氣吞聲,待父王勵精圖治,回頭再收拾這幫宵小不遲”,同裳隻好強壓下怒火,任他打罵,隻當是被狗咬了一口。
小伍打夠了,感覺還不解氣,又狠狠地踹了同裳一大腳,命令他:“從明日起,隻要天不下刀子,你必須天天進山給我砍一擔柴回來,否則,願吃土吃土,願吃屎吃屎,随你便,反正爺不伺候白食之人。”
跟往常一樣,同裳一大早就進山砍柴去,他樂得有這麼個機會可以遠離一幫宵小無賴,他亦可把這時間用來練習武功,砍刀、扁擔、捆繩便是他的得力武器,三個月下來,他的武藝大有長進,隻是,異鄉屈辱的生活讓仇恨在他的心裡慢慢積累,他變得寡言少語,外表冷酷漠然。
同裳來到無情崖下練功,他把砍刀甩出去,“嗖嗖嗖”,一片小樹應聲被攔腰截斷,他馬步紮定,将丹田之氣運至右掌,然後猛地一推掌,隻見那堆樹枝的葉子被紛紛吹飛,樹枝也被他的掌風吹得離地旋轉,随即又整齊地排好,同裳迅速抽出腰間的長繩甩動,在空中将那堆柴捆好,待柴捆落地,他這才收掌歸位。
同裳暗喜,自問:父王授我乾坤挪移大法心訣,他沒練成,難道居然被我練成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無師自通的領悟力,便如法炮制,瞬間就又收得一捆柴,這下他心花怒放,躊躇滿志。
忽然,一陣悉悉簌簌的聲音傳來,似乎是什麼野獸在逐漸靠近,他警覺地屏住呼吸,朝着聲音的來處仔細看去,不一會兒,一條大蛇蜿蜒而至,那蛇看似與尋常的蛇蟒蚺蝰類似,但又截然不同,因為它的頭頂生着一個火紅的、雞冠狀的肉冠,讓它看上去更加陰森可怖。
那雞冠蛇也發現了同裳,它直立起上身,頭頂的雞冠變成了紫色,它嘴裡發出“咯嗒、咯嗒、咯咯嗒”的聲音,如同母雞下蛋後的叫聲,看樣子它受驚了,正準備出擊。
同裳見是一條劇毒無比的雞冠蛇,不禁心頭一收,他吓得心驚肉跳,趕緊握緊了砍刀,警惕地與那蛇對視。那雞冠蛇斯斯溜溜吐着信子,那長長的信子伸過來又縮回去,似是在挑逗,又似是在試探,同裳不敢大意,揮動着手中的砍刀想把那蛇吓跑。
那蛇似乎看懂了同裳的色厲内荏,它無動于衷、視而不見,依舊不緊不慢地蛇行逼近,同裳一步步後退,直到他的後背碰觸到一棵大樹,他明白,已經退無可退了。
同裳心想:與其被它吓死、咬死、折磨死,不如就豁出去拼死一戰,興許還有僥幸逃生的機會。他沉了一口氣,将全身的力氣運到右臂上,他跳起來,照着那蛇的頭部猛地砍下去。不料,那蛇身子輕松一扭就躲過了同裳的襲擊,還沒待同裳回過身來,那蛇回頭一口死死地咬住了同裳的左臂,同裳下意識地揮刀砍了那蛇一下後,卻突然感覺天旋地轉,兩眼直冒金星,竟一下子昏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