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衣又問:“金主是男是女?”
柳媚兒答:“有區别嗎?就算是頭驢子,隻要它出得起,活我照接不誤。”
無衣郁悶,想不出到底是誰這麼心狠手辣,要置自己于死地,暗忖:難道是楚南王派來的,欲斬草除根?不像啊,他手下那麼多禁衛軍,要取我性命易如反掌,他沒有後顧之憂,大可明目張膽行事,何必還要假借他人之手……難道是舅母?不會吧?我不過吃了她幾碗白飯,堂堂丞相家,哪兒至于呀。
柳媚兒見無衣低頭不語,道:“妹妹不必憂慮,雖說這世上狼心狗肺之人比比皆是,但也不缺有情有義之人,你暫且委屈一下,權當在姐姐這裡小住幾日,待風頭過去了再說”,她又吩咐:“三當家,把秦小姐帶下去,好生伺候,出了事可别怪我翻臉不認人。”
三彪子領命,帶着無衣去了看押地,武奎道:“大當家,真要拿着這姑娘嗎?隻怕夜長夢多,人家金主可是不要留活口的。”
柳媚兒一笑,道:“死了便無法生還,活着,興許還可以讨價還價,留着她待價而沽,這買賣隻賺不賠,咱兄弟們好久沒開張了,這下好不容易逮着條大魚,可不能手指頭留縫,漏了财貝。”
武奎道:“當時我還射傷了一人,那人氣度不凡,看樣子非富即貴,隻是不清楚他的身份背景,我不敢貿然取其性命,因擔心有援軍埋伏,我不敢戀戰,帶着人就走了,這會兒想起來,覺得有點不妥。”
柳媚兒問:“何以見得?”
武奎道:“我們隻帶走了人,卻不劫财,明眼人一看便知,分明就是沖着那姑娘去的,我怕被人尋蹤找來,大當家的,還是先拿個對策吧。”
柳媚兒不以為然,道:“這正是我要留活口的緣故。秦姑娘乃當朝丞相的外甥女,金主敢與丞相為敵,看樣子也是位有頭有臉、财大勢大的人物,隻是他怕留下把柄,不願親自出手罷了。這兩造都不好惹,可偏偏姐姐我愛财,豈有雁過不拔毛的道理?”
武奎問:“若是真有人打上門來,該如何應對?”
“怕什麼!從前又不是沒人打上來過,不過是取巧,靠了叛徒的内應”,柳媚兒一笑,道:“你姐夫在的時候,把寨子修在了蜈蚣嶺的深山密林裡,外人很難發現,外加倚仗瘴氣的天然屏障,咱可以半年不出手,出手吃半年,官府拿咱絲毫沒辦法。隻可惜你姐夫命不濟,無福消受财色,早早就去了那邊。”
武奎稍稍安了下心,道:“船已經在老地方藏好了,我跟弟兄們上來的時候,已經把痕迹消了,就算是神仙也難發現。”
柳媚兒道:“事兒做得利索,老規矩,給弟兄們散點财帛,受傷的多給點兒,大夥好好慶祝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