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譽心裡酸澀,淚汪汪道:“阿爹一定吃了很多苦。”
丹不藥笑了笑,道:“當然苦了,但開心的事更多。沒有奶吃,你餓得嗷嗷叫,後來連哭都沒聲了。我想着,光喂你小米粥怎麼行?于是我就拿了根大鐵棍子,還有繩套,打算出去捅狼窩,真巧,那天還真讓我遇見了頭嚴重受傷的母狼,它剛産了崽兒,□□鼓鼓的,可惜小狼崽兒都死了。那母狼怕我,我更怕它,我壯着膽子把那狼套住,好歹給拖回了家。我喂它魚肉,用草藥給它治傷,它下奶給你喝,我與它互相利用,兩不相欠。那狼本來不從,我把你抱給它看,它一下子就明白了,眼裡泛着淚光,它那是把你當成它的崽兒了。它産的奶又白又濃,你喝了狼奶長得可真快,才倆月就會翻身了。”
“後來呢?”
“後來,它的奶越來越稀,你也大點兒了,不需要喝奶了,再後來,等它傷好了,我就放了它。說實話,那可真是頭有靈性的狼,它每年都會回來幾次看望咱,我不知道它啥時候來,打了山雞、野兔什麼的,除了給你吃,總會給它留着點兒肉,直到留的肉快壞了我才舍得吃。阿譽啊,咱吃果子、拜樹頭,你得感謝那頭母狼,若不是喝它的奶,你會長得這麼結實?不過,你這狼脾氣,呵呵,真不知随了誰。”
丹譽撒嬌道:“阿爹,女兒今生隻有您一個親人,不随你,還能随哪個?”
丹不藥道:“呆瓜,哪個會嫌親人多?看看這身小衣裳,你分明出身于王家,也許是哪個妃嫔貴人,生下你卻不能養育你,這隻玉佩大有可能是你的生母留下的,你拿着,好好保管,日後機緣合适,也許這就是你們母女相認的物證。”
丹譽嗔道:“阿爹,女兒今生隻有您這一個親人,我誰也不想認,誰也不想嫁,就在這山林野地,陪着阿爹。”
丹不藥的心頭倏地一痛,他問:“告訴阿爹,太子殿下欺負你了?”
丹譽被阿爹說中心事,心頭不由得一酸,淚水立刻湧了出來,她問:“阿爹,你年輕的時候,喜歡過什麼人麼?”
丹不藥苦笑了一下,道:“是啊,阿爹當年真心喜歡過一個好姑娘,隻可惜,她爺娘瞧我窮,死活不同意這門親,硬生生拆散了我倆,那姑娘出嫁時,我遠遠地望着,直到迎親的轎子看不見了,我就一個人背着個背簍進了山,從此就在這裡紮了根……唉,陳年往事了,不提也罷。”
丹譽想着同裳的冷漠,還有他對無衣的谄媚作态,内心酸澀凄然,她翕動着唇,又問:“阿爹,喜歡一個人,真的會為他死嗎?”
丹不藥吓得一愣,望着女兒哀怨的神情,他既心疼又擔心,斥道:“為一個不喜歡你的人去死,你瘋了?!瞎說啥呢,真喜歡,那就想辦法把他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