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所言極是,老朽曾見過令兄多次,他的确是個十足的男子漢。”
同澤大惑,問:“既如此,先生為何還要妄下定論?”
丹不藥不緊不慢,問:“殿下身居宮中,不知人心險惡……新生的嬰兒長得都差不多,即便是生身母親,不也是頭一次見,哪兒分得清?”
同澤聞言大驚失色,忙問:“先生是指,調包計?”
“大有可能……我隻是想不明白,害人者為何要這麼做?順其自然不是更好?何苦費心費力繞這麼一大圈子,萬一事情敗露,他豈不身敗名裂,甚至還有可能身首異處?若不是生死抉擇關頭,哪個會冒如此之大的危險?得不償失哇。”
同澤頓悟其中的緣由,内心止不住地顫抖,他憤然道:“先生可能有所不知,我北鄢國還有一陋制,‘立子去母’,想必是那母親既貪生怕死,又想讓其子高居萬乘之尊,因此才下此毒手……先生,小王已經明白了其中的緣由,也知道兇手是哪個了。”
“殿下明察秋毫,聰穎過人,剛才老朽還隻有八成把握,這下則是确信無疑了。”
同澤複仇心急切,忙問:“小王還有一事相求,先生是否還記得,當年那個宮人的樣貌?”
丹不藥努力回憶,道:“那宮人樣貌普通,身材适中瘦弱,若還在,他如今該有不惑之歲……對了,他的左眼眉心處有一顆蠶豆大的黑痦子,非常突兀顯眼,令我印象深刻。”
同澤抱拳在胸,道:“謝先生再造之恩。先生睿智卓識,小王此趟遠道而來,滿載而歸,心滿意足。”
丹不藥囑咐他:“老朽能為有限,隻能幫殿下到此,往後歲月,望殿下珍重,明哲保身,遠離是非。”
此刻,同澤内心積攢已久的恨與怨,正如海嘯來襲般洶湧澎湃,他卻故作鎮靜,璨然一笑,道:“先生,小王剛剛改了主意,哪怕刀山火海,哪怕山崩地裂,小王願赴湯蹈火,定不負先生重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