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香小心道:“前幾日,奴婢遠遠地瞧見殿下跟李嬷嬷問話,殿下有所不知,李嬷嬷是随曲貴人嫁過來的,别看她年歲大,可在宮裡行走不過才五年……奴婢的意思是,殿下有事不如問奴婢,奴婢自十二歲起就在宮裡了,迄今已有二十多年了,前些年,奴婢還在王後娘娘身邊聽過令,宮裡的事情,奴婢比李嬷嬷清楚得多。”
噢?天無絕人之路啊。同澤暗喜,眼前倏地一亮,他仿佛于黑暗中見到了一線曙光,不動聲色問:“無利不起早,你是不是,有求于本王?”
茗香趕緊表白:“奴婢對大統領赤膽忠心,一心隻想為殿下與大統領分憂,怎敢癡心妄想,有非份之念?”
同澤雖不喜茗香,一時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他遲疑片刻,問:“可能守口如瓶?”
茗香見有門兒,慌忙點頭如搗蒜:“奴婢甘願為殿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若不能做到,任憑殿下處置,無有怨言。”
“本王隻是不喜嚼舌之人撥弄事非,又沒讓你去死”,同澤皺了下眉,又問:“可見過一個左眼眉心處有顆大黑痦子的公公?”
樹上有棗沒棗先打一竿子。同澤隻是随口問了一嘴,沒指望能從茗香嘴裡探聽到消息,孰料,茗香卻胸有成竹:“殿下是問小栓子嗎?”
“噢,你認識?”
“嗯,他早死了,死二十年了,荀公公說,小栓子私自出宮被禁衛軍給抓了回來,他身上還藏了些娘娘的寶貝呢,小栓子膽子可真大,連娘娘的東西也敢偷,難怪被杖斃,聽說他死得可慘了,渾身沒有一塊兒好肉,臉都被打花了,腦袋腫得像顆豬頭。”
同澤心裡先是一愣,暗歎:唉,剛找到線頭,線卻斷了。随即他又暗喜:荀公公對慧後馬首是瞻,唯命是從,是幫兇無疑……大黑痦子,出宮,死二十年了……嗯,人對得上,事對得上,時間也對得上,如此看來,小栓子是被滅口了。
茗香見同澤面色凝重,陷入沉思,她不知自己是否說錯了話,小心翼翼問:“殿下,您找小栓子何事?”
同澤一愣,他厭惡地蹙了下眉,叱道:“住口!不該打聽的休要多問,在宮裡這麼多年了,難道不知禍從口出?是不是嫌命長?”
茗香見同澤翻臉比翻書還快,吓得趕緊伏地叩頭,連連告饒:“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同澤從身上掏出一隻小藥瓶,扔給她,輕蔑哼了一下,道:“起來吧,你的腳踝無有大礙,活動活動就可以走了。”
“謝殿下恩典,奴婢感恩戴德,任憑殿下驅使”,茗香依舊伏地不起。
同澤見她懂規矩、知好歹,又善于察顔觀色,是個好奴才的料,他想了想,臨走撂下一句:“呃,以後,與本王有關的異常事,無論是誰做的,如有發現,直接跟本王彙報,本王有重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