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裳心慌意亂,他眉頭緊蹙,暗自盤算:若同澤所言屬實,父王的妃嫔、近臣肯定脫不了幹系。茲事體大,必須嚴查……可是,若大張旗鼓地盤查,動靜太大,恐打草驚蛇。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那奸人保不準會狗急跳牆,幹脆對我也下毒手。再者說了,僅憑同澤一人之言,無真憑實據,萬一是個烏龍,豈不傷了人心?父王地下有知,怎能安息?
同澤見同裳緘默,知他為難,遂進言:“王兄可授權予我,臣弟願明察暗訪,直到找出真兇。”
“也好”,同裳囑咐道:“王弟隻可暗中排查,不可大事張揚,更不可嚴刑逼供,屈打成招。”
同澤淡然一笑:“王兄信不過?”
“非也”,同裳被他說中心事,趕緊掩飾:“孤登基不到一月,根基不穩,若貿然拿着前朝老臣開刀,恐失了人心民意,不利于朝政穩定。”
“為何王兄判斷是老臣?”同澤笑了笑,又問:“臣弟心有把握才敢跟王兄請命,隻是現在還不能明說。王兄試想,滿朝文武,後宮佳麗,哪個敢對父王下手?哪個有能力、有機會對父王下手?二者兼備者,還能有幾人?”
同裳見同澤跟自己的想法如出一轍,不禁驚得後背發涼,言不由衷:“王弟,切不可先射箭,再畫靶,先入為主。”
同澤應承:“王兄放心,那當然。不過,臣弟懇請王兄,給予我先斬後奏之權。”
同裳怕他權大妄為,萬一犯下無可挽回之錯,難以收拾,猶豫了一會兒,推诿道:“王弟,你盡管按你的方式盤查,隻要證據确鑿,無論你查到了誰,孤必當嚴辦。”
“王兄是說,無論誰?”同澤将信将疑。
“無論是誰!”同裳斬釘截鐵。
同澤暗喜,依然不露聲色,企道:“君無戲言,請王兄給臣弟下一封手谕,以為明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