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令衛琮奉命親自去了趟鄭府,他以軍情緊急,國君宣召議事的名義,讓鄭铉即刻入宮。鄭铉見來者是自己一向器重、私用之人,又隻帶了兩個随從,他不疑有詐,帶了十幾個貼身侍衛便匆匆進宮,沒想到,鄭铉一行人才踏進宮門,便被埋伏好的禁衛軍盡數拿下。
鄭铉被五花大綁,捆于柱上,他驚恐之餘,強打起精神,怒斥:“衛琮,你這翻臉無常的奸佞小人,本将軍一向待你不薄,為何你要設計構陷本将?為虎作伥,恩将仇報,難道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大将軍,恕小将無禮,委屈您了”,衛琮聳了下肩,面無表情道:“既食朝廷俸祿,就當替主上分憂解難,小将奉公守法,規行矩步,隻聽命于陛下一人。大将軍厚愛,小将心領,國家大事,小将斷不敢徇私枉法,因私廢公,還望大将軍諒解。”
鄭铉怒不可遏,自知在劫難逃,幹脆豁出去,破口大罵:“呔!你這口蜜腹劍的無恥之徒,說得天花亂墜,行的卻是狗仗人勢之事,老夫就算入地獄,下油鍋、做厲鬼,也絕不會放過你!天道輪回,世事無常,别以為你今日得志就可猖狂,就算老夫有婦人之仁,秦廣當年被你親手所害,他也不會放過你的!”
衛琮被他說得心虛,不想跟他廢話,趕緊取出楚南王的诏書宣示,以結黨營私、禍亂謀逆的罪名,将鄭铉枭首示衆,随後又将其滿門抄斬。
衛琮帶着一壺毒酒,一把尖刀,還有一條白绫去見鄭貴妃,他漠然道:“渝王殿下請娘娘自行上路。娘娘,我勸您還是眼皮子朝下看,為了淮王,想開了點兒,不就那點事兒?您要是害怕,小将也可以代勞。”
“呸!休得多言,污了本宮的耳朵。成王敗寇,兵家常事,朗朗乾坤,昭昭日月,還輪不到你對本宮動手動腳!”鄭貴妃憤恨地瞪了他一眼,她毫不猶豫,抓起那尖刀,猛地一下紮入了自己的心口。
衛琮仗着自己一手铢滅逆黨,又是渝王的妻舅,不免居功自傲,私欲膨脹,在渝王的默許下,衛琮帶兵進宮,逼迫楚南王退位,并改立渝王為儲君。楚南王被逼無奈,隻好廢掉秦憲的太子之位,他自己則下罪己诏退位。
渝王秦祿順利登基為鄀陽王,他追谥殷國公秦廣為“忠武大将軍”,并昭告天下,為其恢複名譽,還在王室宗祠供奉其牌位,令其與列祖列宗共享子孫祭奠。随後,他又任命衛琮為威武大将軍,統帥三軍。
天道輪回,因果循環。衛琮大權在握,得志猖狂,其所作所為令人發指,惡行惡狀竟比鄭铉有過之而無不及。前車之鑒,後事之師,秦祿擔心外戚勢大遮天,便聯手相國李勳,尋機将衛琮誘殺,此乃後話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