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裡和附近的老少爺們很多都過來了,這都是準備過來擡棺,或者送黃巧一程的,可見周六福的人緣很是不錯。
王芊也早早起床,沒有叫醒錢來,他昨晚上肯定沒睡好,想讓他多睡一會兒。
早飯是錢秀煮的紅薯玉米面粥,配着黃面馍馍和榨菜,白面是不可能天天吃的,家裡沒有那個家當。
喝下一口粥,王芊舒服的歎了一口氣,這深秋的早上,喝上這麼一口暖胃的粥,是現代打工牛馬享受不到的,沒想到她穿越到七十年代還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你說說,這誰能信呢,嘿嘿!
吃完早飯,王芊問錢老太:“咱們啥時候去周家幫忙?”
錢老太不解:“幫啥忙?”
王芊:“幫着安葬黃巧啊,一會兒不就送她上山了嗎?”
錢老太無語:“咱又不是孝子賢孫,送她幹啥,她剛死那會兒我去上了香的,今天上山,咱們都是女的,女的不用去。”
王芊還以為鄰居朋友都得去呢,害她白起這麼早。
院子裡傳來黃大媽催促大家的聲音,王芊又看向錢老太。
錢老太領會到她的意思,解釋道:“黃大媽是管院兒的,她去幫着管下事兒是可以的,一會兒她也不會跟着上山。”
王芊點點頭,既然沒什麼事兒,她就又回房間了,打算看看錢來醒了沒。
錢老太拿着小闆凳坐在門口,這會兒太陽慢慢升起來了,她剛好可以一邊曬太陽,一邊看大家在周家忙活。
很快,黃尚被幾個人扶着,踉踉跄跄的抱着黃巧的遺像走在最前面,大家夥兒也跟着一塊兒往外走。
院子裡清靜下來,隻剩幾個大媽站在院子裡嘟嘟囔囔的說着什麼。
錢老太愛湊熱鬧,招呼道:“過來啊,這邊有凳子,咱們一塊兒說說話。”
衆人齊齊看向她,錢老太覺得他們眼神怪異,但是也沒多想,畢竟她平時也不咋招呼人上門說話。
那些老娘們兒都是屁股沉的,一天天沒啥事兒就圍在一起說長道短,都到家裡來了,她還得管茶水,想得美,她錢老太的便宜可不是這麼好占的。
王大媽最先響應,招呼着其他人,“好呀,還是錢大媽你人好,咱們也好久沒好好說說話了。”
大家也都跟着過來,錢老太招呼洗碗的錢秀拿凳子,至于茶水,那是想都不要想。
大家三三兩兩的坐在錢家門口,有人坐在院子裡。
錢老太大緻一瞅,沒看到陳大媽,就轉頭問王大媽:“陳大媽呢?咋沒見人?”
王大媽一時不知道錢老太是不是故意的,她把人家都打成豬頭了,還敢問人家咋不出來說話?
她讪笑道:“不知道啊,今兒早上就沒看見人。”
錢老太約莫是也反應過來了,她還有些得意,抿抿額角的頭發,還得是她錢老太啊,看以後誰還敢得罪自己,打不死她。
王大媽抽抽嘴角,一個女人,彪悍成這樣,有什麼好得意的,男人看了,怕是都不敢近身吧!
想到這兒,王大媽嘴角一翹,看了看坐在一起的這些人,都在似有若無的打量錢老太。
她輕輕一笑,靠近錢老太,“悄聲”問:“錢大媽,我問你個事兒,咱們這麼好的關系,你可得跟我說實話。”
錢老太狐疑,自己啥時候跟她關系好了?頂多就是沒打過她,這就算是關系好?她點點頭,實話不實話的另說,先看看這老娘們兒想問啥。
衆人紛紛停下話茬,豎起耳朵。
王大媽給了錢老太一個暧昧的眼神,問:“你和周大福是不是好事兒将近了?”
“啥?”錢老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誰跟誰?啥好事兒?”
王大媽拍了拍錢老太的手,啧了一聲:“還瞞着我們大家夥兒呢?這是好事兒,咱們都是隻有祝福你們的,藏着掖着幹啥?”
錢老太一爪子拍開王大媽,怒聲道:“祝福你大爺,我跟周大福八竿子打不着的關系,需要你多事兒祝福啥?你再造謠,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眼看着錢老太都開始挽袖子了,王大媽知道這是個悍婦,打人真的下死手的,趕緊起身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