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男人?什麼男人?
錢老太的雙眼立刻像探照燈一樣盯着錢秀,滿眼都是審視。
錢秀的臉上卻沒有出現錢老太想象中的羞澀,“他叫李武,是我們廚房大廚的徒弟,聽說以後還是大廚家的倒插門女婿。”
錢老太:“别人家的女婿,你可得離遠點,你要是招惹了,也别說你是我閨女,到時候我可不認你。”
錢秀蹙起眉,“我沒有招惹他,他是遇到黃尚在路上堵我,怕我遇到麻煩了,就幫了我一下。”
“什麼?”錢老太尖叫,“黃尚那個短命鬼還敢在路上攔你,他攔你幹什麼?你沒吃虧吧?”
錢秀搖搖頭。
王芊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有難言之隐,歎了口氣,“秀兒,嫂子剛才說什麼?”
錢秀看向王芊,不知道她說的是哪一句。
“嫂子剛才說咱們一家人要一條心,以前還說過要一緻對外是不是?”
錢秀明白王芊的意思,低頭搓着手指。
錢老太見她又是這樣一副死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用手指狠狠戳着錢秀的太陽穴,恨鐵不成鋼地說:
“你說說你有什麼用,巷子裡的狗被欺負了都知道叫幾句,你連野狗都不如,你就随了你那個早死的爸,三棍子打不出來一個屁,一點剛性都沒有……”
王芊見錢秀低着頭,眼淚大顆大顆地落在她藍色的工裝上,印出深藍色的潮濕印記。
她起身擋住錢老太的手,又将錢秀攬在懷裡,溫聲說:“别怕,有嫂子和你媽在呢,誰也不敢欺負你的。”
錢秀揪住王芊身前的衣服,小聲啜泣。
錢來也咚咚咚跑到錢秀身邊,撫摸着錢秀的背,奶聲奶氣地說:“小姑姑,你别怕,我是男子漢,我會保護你的。”
錢秀被這小小的人兒逗笑,轉身将錢來抱在懷裡,懷抱被填滿,似乎也擁有了更多勇氣。
她長長呼出一口氣,才說出前幾天黃尚就糾纏他的事情,但是她拒絕了,又說了今天下班之後的事情。
原來黃尚在錢秀下班的路上堵她,将她強行扯到偏僻的地方,說是要娶她,見她又拒絕,黃尚一氣之下就想要占她便宜,她拼命反抗,但是她力氣不夠大,并沒有什麼用。
正好李武經過,見到她被欺負,就來幫她。
李武是個老實人,從來不惹是生非,也不能制服從小就打架的黃尚。
王芊就是這時候趕到的,看到李武被黃尚打倒在地,轉身準備欺負錢秀,快步上前就給了黃尚一個飛踢,又在黃尚臉上來了一套左勾拳和右勾拳。
錢老太聽完心有餘悸,要不是王芊及時趕到,那錢秀今天就危險了。
王芊也是第一次聽,回來的路上,她怕錢秀情緒不穩定,就不敢多問,後來見她在院子裡還能附和自己,就知道她緩過勁來了,這才敢問。
錢秀吸了吸鼻子,将臉上的眼淚擦幹淨,“黃尚從小就喜歡欺負我,但也從來沒有真正傷害過我,而我也不想給家裡添麻煩,就從來不說,但是,但是黃尚現在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嫂子,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說完,她的眼眶又泛紅了。
“怎麼辦?”錢老太将後槽牙緊緊咬住,“咱們打上門去,将他們打服了不就行了。”
王芊無語,“打打打,你就知道打架,在院子裡打架要罰款,你是不是忘記了?”
“……”錢老太哼道,“還說呢,不就是因為你支持黃大媽,這才定下個這麼不人性的規矩,打一次架就陪五塊錢,咱們家一個月才掙二十五,哪有錢賠?”
王芊:“那你就不知道不打架?多動動腦子行不行?”
錢老太撇撇嘴,她倒是想動腦子,可這不是不會嘛!
錢秀小聲問:“嫂子,那咱們是告到廠裡嗎?李武為了幫我也被黃尚打了,咱們要是去廠裡告狀,他應該是願意做證人的。”
王芊搖搖頭,“那怎麼行?不說他不算是廠裡的人,而且要是去告狀,廠裡不就都知道了黃尚要欺負你,大家看我們去告狀,肯定就以為黃尚已經得逞了,到時候你名聲壞了,那可就正合了周家父子的意。”
錢老太見動手也不行,告狀也不行,心裡發燥,“那怎麼辦?咱們這次要是不教訓他,下次他再欺負秀兒,你沒及時趕到,那就完了。”
王芊:“沒錯,秀兒每天必須要去上班,咱們得盡快把黃尚解決了。”
錢老太看着王芊,眼睛一轉,“要不,要不你頂替秀兒幾天,就讓她暫時呆在家裡别出去,咱們再找機會狠狠教訓黃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