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房卡解鎖房門的細微聲響,戴鴨舌帽的男人推開門。
入目的是略有些混亂的房間。
被子沒做整理,攤在淩亂的大床上,裝紙巾盒子潦草地擺的床頭,地上的衛生紙丢得到處都是。
男人打量了一圈,最後将目光放到垃圾桶上。
不過他沒有立刻過去,在關好門後,他取出一副手套。
戴好手套,男人來到垃圾桶前翻了幾下。
除了紙巾他什麼都沒翻到。
不過他沒感意外,而是自顧自地念出他另一種可能性。
“這是沒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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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那個學長可能隻是把維克當成擋箭牌?”
位于大學外的某家K開頭的連鎖快餐廳二樓,大師兄嚴肅地對李子确認道,“他根本不喜歡維克?”
“對。”李子艱難地回複,“我和老杜知道以後也很震撼,我們都以為他們是兩情相悅,誰知道人家根本沒那個意思。”
“所以我早晨回來那會,你們才不說話。”大師兄将每個細節都對上。
李子沉痛地點頭。
“哎,這都什麼事。”弄明白情況的大師兄長籲短歎。
在為維克的遭遇悲痛之餘,他又想起那個帖子,這讓他止不住去看李子。
完全不知自己早已因大數據推送掉馬的李子不小心與大師兄的視線撞上。
“大師兄,你還有事要問嗎?”李子天真地問。
大師兄嘴唇動了幾下,最後搖搖頭回答:“沒什麼要問的,我剛剛是在想這件事到底是個什麼發展。”雖然李子的帖子裡講得很詳細,可他明白還有很多重要問題的答案沒有找到。
比如令季帶着維克參加家宴的目的,維克是不是知道全部内情,他是主動幫忙僞裝成令季的男朋友。
沿着當前的思路,大師兄沉下心思考。
然後他發覺弄清楚這些問題也沒多大的用處,重點是維克親口承認了他喜歡令季,但是令季不喜歡他。
那麼就算是維克知曉令季要做什麼,主動幫忙,也不影響他陷入無望的愛情中。
大師兄得出結論,他絕望了。
更讓他絕望是端着餐盤回來的維克和杜責。
在餐盤上依舊沒有可達鴨。
“怎麼又沒有。”李子說出衆人的心聲。
“我問了,沒可達鴨的備貨了。”杜責幽幽說道,并給出靠譜的提議,“我們幹脆去二手市場收幾個吧。”
維克拒絕了這個建議。
然後他在後悔中放下餐盤。
看到餐盤裡各色玩具,連對收集玩具一點都不感興趣的大師兄都有些郁悶。
“沒事,這個錯過了就錯過了。”大師兄出言安慰。
“嗯,我明白。”維克坦然回答,他隻是有點不甘心罷了。
而他這份不甘心沒有隐藏,全都擺在臉上。
這很難不讓大師兄等人聯想到他那份無望的愛情,頓時他們覺得錯過了就錯過了,不像是在說可達鴨,是在說令季。
一時間,三人的心情變得沉重。
其中杜責感觸最深,他伸出手拍了拍維克的肩膀,“他們那種富家公子都這樣,你放寬心,享受一次是一次。”換言之能今朝擁有就夠了,别想天長地久。
可惜維克沒理解杜責的好意,他好奇地問:“這和令季有什麼關系?”
“令季學長是富家公子?”李子再度震驚。
大師兄也露出驚訝的神情。
看着他們這樣,杜責這才想起來另外兩位舍友對令季不熟悉。
這使得他懊惱自己說漏嘴。
為不被看出異常,他徑直反問:“你們不知道?”
聽到這話,李子和大師兄本能地懷疑起自己,恰在這時,維克的聲音響起。
“他表現得很低調。”維克反過來安慰大師兄和李子,“我是昨天才知道他家的情況。”
“嗯,我是偶然聽朋友提起過。”杜責順着維克的話說,“他們那種家庭出來的人,思考方式和普通家庭出身的人多少會有不一樣的地方。”
李子聞言再想維克的處境,更加心酸。
學長是好,但人生是自己的啊。李子想要告訴維克,在網上有無數的熱心網友支持他追求新生活!
回憶帖子裡的各種留言,受不了這窩囊氣的李子猛地扭頭,要把那些熱心網友的好意轉告維克。
結果他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見維克的手機突然亮起,來自令季的消息跳出來。
維克立刻拿起手機,在室友的注視下點開令季發來的消息。
一隻可達鴨映入衆人眼簾。
這一刻維克笑了,看到可達鴨的另外三人卻心梗了。
絕望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李子與神情複雜的杜責以及大師兄互相看去。
他們在對方眼裡讀到同一種情緒。
完了,維克已經被學長釣成翹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