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司懿帶着一身香火味回到病房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一打開門,顧小鈴就豎起手指抵在嘴唇,“噓,顧姐在睡覺。”
祁司懿的動作立刻就放輕了,她脫掉外套,在顧小鈴的瞪視中,蹑手蹑腳地走到床邊。
她掏出自己求來的護身符,輕輕地塞到了顧情的針頭底下。
歲歲無虞,長安常安。
“什麼東西?”顧情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定定地看着祁司懿。
“呼!”祁司懿被吓了一跳,急促地喘了幾聲,“沒什麼,一個護身符。今天下午去了玄樂觀一趟,順便求了個護身符。”
“你什麼時候信這些了?”顧情狀似無意地問。
“也不是信不信吧,就是個念想。”祁司懿幹笑,“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我就拿走。”
或許因為祁司懿滿身的香火味跟記憶裡奶奶身上的味道很像,顧情沒有拒絕,“放着吧。”
祁司懿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它會保護你的。”
顧情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她不信什麼神佛眷戀,世上能靠住的隻有自己。
顧情不信,高中海卻是信的很。
尤其是她半夜上廁所,無意間瞥見鏡子裡的自己時,簡直不敢相信。那頭頂黑黝黝的一片茂密的小發茬,真的是長在她頭頂的嗎?
早些年的時候,高中海是比較信任手段的,為了她的秃頭,米諾地爾用過,植發也植過。但就像中了詛咒一般,除了假發外,沒有頭發能在她頭頂待的時間超過一個月。
植發數次都脫落後,高中海轉而尋仙問道、求神拜佛,不過這麼多年也沒靈驗過。
難道玄樂觀的生發符符水,顯靈了?
高中海興奮地睡不着,直奔醫院做檢查,确定不是她的幻覺後,她就找上了玄樂觀。
層層尋找,電話就打到了祁司懿這裡。
彼時,祁司懿剛偷偷摸摸給顧情的腿上塗好藥,琢磨着明天怎麼跟顧情溝通,再給她的腿做個檢查,然後順便透漏一下藥膏的存在。
想的正入神呢,手機鈴聲響了,把祁司懿和裝睡的顧情都吓了一大跳。
祁司懿看都沒看來電顯示,直接挂斷,看到顧情呼吸平穩沒有要醒來的征兆,才松了一口氣。
她蹑手蹑腳走出病房,到樓道裡打開手機,給她小姑把電話打了回去。
“喂,小姑,你半夜三更打電話幹什麼?”祁司懿心想不會是高中海那家夥吧。
随後祁司懿小姑就印證了她的猜想,“你往符水裡加了什麼?今日與你同行那人找上觀裡,想要更多的生發符。”
“生發的。”祁司懿麻了,難怪秃頭呢,熬夜不秃頭才怪!“小姑,你就說生發符的原料裡有我外公家研究出的生發藥。”
“嗯。”
電話挂斷,祁司懿沒回病房。
果不其然,兩分鐘都沒到,高中海的電話打來了。
祁司懿把手機調成靜音,揣兜裡回去睡覺。
哪有半夜三更談合作的呢,先晾一晾她,現在屬于賣方市場。
次日,祁司懿醒來後看手機,在打了一個電話沒人接後,高中海就在微信上給她道歉,說什麼過于心急了,實在抱歉,請祁司懿有空的時候給她回個電話。
祁司懿勾起唇角,一切盡在掌握中。
她側過身子,能看到顧情的臉和她臉上的紗布。等多攢一些元康粉和腺體修複液,就給顧情抽出來毀容複顔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