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在場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尤其是費奧多爾。
他的計劃裡可從來沒有這一環。
費奧多爾看着眼前笑眯眯的男人,心底湧上一股事情脫離自己控制的感覺。
我費心費力布了這麼大的局,你輕而易舉的就給我破了?
開什麼玩笑。
那雙葡萄紅瞳輕輕收縮,眼底凝聚起一抹謹慎和意外。
或許那個太宰治說的對,死屋之鼠的情報确實有些落後了,在今天見面之前,他從未見過這人的情報。
明明這裡的所有異能結晶都被漩渦吸收了,但對方還是能拿出一個結晶,還是破局的關鍵結晶。
費奧多爾并不相信巧合。
對方隻會是有備而來。
那麼他們的情報又是從何而來?他費心布下了棋局,被一個路過人瞥了眼,像是玩鬧一般用兩枚棋子破局。
“……”費奧多爾一時間說不出話。
太宰治哇哦了一聲,好奇地看着已經停止消散的澀澤龍彥:“居然真的停了。”
澀澤龍彥摸了摸自己的喉嚨,幸虧他是異能體,不然生吞這麼一個棱角分明的東西,肯定會感到不适。
說不适已經是輕巧的了,嚴謹來說,這寶石能不能咽下去,會不會卡在食道裡還是個問題。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異能結晶隻要接觸了就能生效吧,為什麼一定要他吃下去……
澀澤龍彥神色古怪地看向花見憐樹。
中島敦還在狀況外,他語氣迷茫:“诶……花見先生?這是什麼情況?”
太宰治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中島敦的身旁,拍着他的肩膀,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小可憐:“敦君,這家夥可不是什麼好人,你小心被他騙了哦。”
因為從這個男人進來後,來自異世界的太宰治的神色有明顯的變化——
太宰治一直有抽出一份精力觀察另一個自己,對方的細微變化也被他所捕捉到。
已知另一個自己是那個組織的人,而那個組織又是剛冒出來的,那家夥在面對剛認識的人并不會做出明顯的表情。
很輕易可以得到結論。
眼前這個打亂了費奧多爾計劃的男人,也是那個組織的成員。
太宰治不動聲色地看着,又為自己的推理完善了一條:眼前這位在組織的地位大概要比另一個太宰治要高。
花見憐樹聞言反駁:“請這位先生不要惡意揣測,這會對我的名聲和形象産生極大的影響。”
他這一路來可沒少在中島敦面前裝溫柔路人的形象,太宰治這麼一句話就把他維持了這麼久的人設給毀了。
系統若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一定會痛罵,讓他要點臉吧。
一旁的費奧多爾垂着眼,眼底的情緒被掩蓋在陰影下,他的語氣很輕:“看來這次是我輸了,這位先生,和來自異世界的太……”
“咔嚓。”
清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費奧多爾擡頭,看到花見憐樹拿出手機快速對着他拍了一張照片,而後又若無其事地收起手機:“你繼續。”
魔人認輸,這可是稀有的場面,不拍照紀念有點虧。
“……”
費奧多爾一哽。
他打好的草稿突然就說不出來了。
空氣靜默了幾秒鐘,費奧多爾強大的心理素質還是讓他把後面的話說了出來:
“我還是很好奇,你們究竟是如何預料到這一切的?”
費奧多爾站在那裡,語氣平靜,不作妖時看上去格外的乖巧。
“大概是因為你的計劃太好猜了?”花見憐樹說,“不過我來這裡并不是為了你,也不是為了橫濱,你的計劃會失敗隻是因為你幹擾了我。”
他的語氣并沒有太大的波動,但卻無端讓人聽出一股嚣張氣焰。
他的目光落到了澀澤龍彥身上:“我是為了他。”
“如果你沒有把澀澤君算計進去,那我想我們可以和平相處,甚至是成為盟友。”
花見憐樹語氣誠懇,倒真像是那麼一回事。
費奧多爾:“……”
計劃會失敗,合着還是他自己的錯嗎?
花見憐樹的這番話對于中島敦來說有些超出常理,他後退一步,他抿了下唇,唇間還殘留着一絲絲甜味,那是花見憐樹剛塞給他的糖,“花見先生……您到底是什麼人?”
花見憐樹說:“好人。”
中島敦:“……”
好人是什麼鬼啊!
好敷衍……
他的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懷疑,花見先生沒有什麼惡意,而且他一路上幫了他們這麼多……
事到如今,中島敦還在嘗試說服自己。
澀澤龍彥早有心理準備,他并非什麼蠢貨,自然能看清現在的局勢,另一個世界的太宰治所說的那個組織,确實很适合現在的他。
他看向天五宰,詢問道:“你們是一起的?”
天五宰閑庭信步地走到花見憐樹身側,輕巧地扔下一個炸彈:“是的呢澀澤君,這位就是你未來的上司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