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歡:……
艹!你才是整容臉!你全家都是整容臉!
穆歡縮在牆後恨得牙癢,但他沉住氣,沒有出聲。他緊緊盯着路時,想看看對方會怎麼評價自己。
路時的表情一片空白,微微張着嘴,像是在努力理解宸越的話是什麼意思。過了許久,就在穆歡以為他不會回答時,路時突然開口了:“他們都沒你好看。”
穆歡:…………
接着穆歡眼睜睜看着宸越臭着的臉一點點變紅:“你在瞎說些什麼!?”過了會又小聲問:“……你說的是真的?”
路時點了點頭。
宸越這下連耳朵都紅了,雖然還是沒什麼表情,卻看得出已經不生氣了。他低頭看着路時的眼睛,過了會突然小聲說了句話。
因為太小聲了,穆歡沒聽太清楚,依稀像是什麼後來怎麼沒聯系我。但他已經不關心了,最後看了眼路時撲倒在宸越的懷裡又開始鬧着要回家,他默默地轉身走了。
沿着長廊往前,原路返回卡座,穆歡坐下後給自己重新開了瓶酒,剛倒入杯裡,周享就湊過來:“路少呢?”
“沒看見,可能回去了吧。”穆歡說完便将杯裡的酒喝了個幹淨。
周享奇怪道:“你剛剛去哪了?”
穆歡:“買狗糧去了。”
周享看着對方兩手空空納悶道:“那狗糧呢?”
穆歡:“讓寵物店送去家裡了。”
周享總覺得有點奇怪,忍不住多問了一句:“那你的狗吃上了嗎?”
穆歡道:“嗯,吃得快撐死了。”
周享:……
-
酒吧外,夜色如墨,路燈安靜地灑下。
宸越扶着路時艱難前行,他從來不知道照顧一個醉鬼是件這麼麻煩的事。
以前他在酒吧打工的時候,也經常會遇到喝醉酒的客人,但沒有一個像路時這樣的。
從酒吧出來後,路時就一直黏在他身上。一開始說你怎麼可以比我高不行你給我變矮,等宸越無奈彎下腰後,這人又摸着他的鼻子問怎麼長得這麼挺。就連他打電話向李斯問地址的時候,這個醉鬼都想來搶電話。
宸越沒辦法,隻好把人摟得更緊一點。
好不容易坐上車,路時也沒安分多少,放在宸越身上的手動來動去,最後斷斷續續問他:“怎、怎麼你的腹肌比、比我的厲害?”
前排的司機看了眼後視鏡,對上宸越警告的眼神,又識趣地收回目光。
路時毫無察覺,繼續大着舌頭道:“那、那胸肌呢?”
宸越忍無可忍,用外套将人整個籠住,又在衣服下一把攥住那隻不安分的手,緊緊握在手心。
或許是沒有了發揮空間,路時終于安靜了。沒過多久,宸越聽見規律的呼吸聲,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畔。
他這才轉過頭看對方,隻見折騰了一晚的人靠在他肩上,小臉睡得紅撲撲的,又變成乖巧安靜的模樣。
宸越看了很久,手下意識抱得更緊了些。
一路飛馳,車很快到達目的地。
宸越扶着醉鬼下車,把人送回公寓安置在床上,又多待了會,确認對方沒有嘔吐窒息的風險後,這才起身離開。
再回到街上,已經是後半夜了,外面空曠得隻剩偶爾路過的出租車,見宸越一個人站在路邊,經過時都刻意減速,在發現對方沒有坐車的意圖後,又再次提速超過。
宸越倒是想坐車,隻是他用了導航後才發現這裡距離姑父家竟然有30多公裡。在經曆了買點心和打車送路時回來後,他能用的錢已經所剩無幾,自然不足以支付打車費用。
這個點公交和地鐵已經停止運營,他在星空下呆站了會,最後在街邊掃了輛共享單車,打算去公司湊合一晚。
好在這裡離公司不算遠,就幾公裡的距離,騎得快還能睡個囫囵覺。
宸越一個人騎在路上忍不住自嘲,最牛馬的打工人這個點也已經躺在床上睡大覺了,隻有自己披星戴月東奔西跑還倒貼錢。
好像他每一次遇到路時都很狼狽很丢人,但跟過往糟糕的經曆比起來,這種體驗又不太一樣,回想起來并不全然是不好的。
就像現在,他一邊在想明天他得去找個什麼日結的兼職把這段日子撐過去,同時腦子裡又不斷浮現出路時乖乖仰起臉等自己幫他擦水的模樣。
宸亦辰5歲就會自己洗臉了,這個人25歲了還理所當然等别人給他擦臉!
簡直不要臉!
但他還是幫對方擦了,而且因為對方很聽話,他陰郁了一晚上的心情變得輕快不少。
他整個人好像因為這個小少爺被分割成了兩半。
一半在為生計奔波發愁,過着麻木無趣的日子。而另一半,因為路時,他踏入了一個不屬于他的世界,一個柔軟的、帶着香甜氣息的世界。
宸越知道自己出生低微,見識淺薄,因此他需要很小心很小心才能抵禦住這份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