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時回酒店睡了個好覺,醒來後一個人用了午餐。
他本來是想等宸越下戲後,找對方算賬,結果卻先等到了路銘峥的電話。
電話裡,路銘峥表示希望路時能陪他參加明晚的聚會,他準備把路時介紹給各界人士。
于公于私,路時都不好拒絕這個要求,因此他答應了,讓李斯替他定下今天的機票。
臨走前,路時給宸越發了條消息,讓他好好拍戲。
在機場的休息室裡,路時接到宸越的電話,似乎是剛拍完一場戲,對方氣息有些喘,“你走了?”
“嗯。”路時看了眼周圍,“已經到機場了。”
“……”宸越:“哦。”
路時能想象那張英俊的臉上出現垂頭喪氣的表情,他解釋道:“我哥讓我明晚陪他參加一個晚宴,事出突然,沒辦法。”
“我知道了。”宸越的聲音依然悶悶不樂。
路時想了想,說道:“下次有空,帶你一起去。”
話筒裡安靜了下,宸越聲音響起,“你說真的?”
“嗯。”即使對方看不見,路時臉上表情依然很認真。
宸越又不說話了,就在路時懷疑電話是不是斷了的時候,他開口道:“再等等我,好不好。”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卻讓路時蓦地想到在對方筆記本上看到的那句‘我好沒用’。
他心裡有些不舒服。在他看來,宸越足夠優秀,年紀雖不小,卻穩重成熟,還很有責任心。
不僅在姑父那樣的家庭環境裡沒有自甘堕落,還把弟弟拉扯長大,即便陰差陽錯當上并不感興趣的演員,卻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努力。
這樣的宸越,在路時看來配得上任何人,不需要小心翼翼,也不需要妄自菲薄。
于是他對着電話道:“有什麼好等的,下次我直接帶你去。”
“……好。”宸越的聲音聽起來和平常不太一樣,不過很快,他清了清嗓子,說道:“能不能重新說一次。”
“幹嘛?”路時奇怪。
宸越在電話那頭低低地笑了,“我錄個音。”
路時也跟着笑了,“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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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初七,宋家按照傳統,總會在自家酒店舉辦宴會,邀請雲城各路名流。
這在雲城算是件大事,有不少媒體會在場外蹲點,偶爾會拍到來參會的知名影星,或是大家津津樂道的風雲人物。
今年記者來的比往年多,因為有風聲透露,路銘峥要帶着那位傳說中的草包弟弟——路時前來赴宴。
路時當然不如路銘峥有名氣,但記者拍了這麼多年,都知道路銘峥除了那張臉,實在沒什麼好拍的。
全因路銘峥這人,嚴苛律己,除了工作還是工作,連個绯聞對象都挖不出來。
但路時不一樣,關于這位路家二少的花邊新聞,如果細數,足以編成一本小說出版。不過因為路銘峥把人保護得好,沒有哪家媒體敢把路時的臉放出來,因此,許多人隻聽過路時的傳聞,卻并不知道具體長相。
不過今天就不一樣了,所有記者長槍短炮,在酒店門口嚴陣以待。
因為在雲城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如果家族裡的誰被帶來參加這場宴會,就等同于把人正式介紹給大家。
這也意味着,路銘峥默許了今天在場媒體拍下路時的照片。
晚7點,路時和路銘峥坐在同一輛車裡,兩人穿的是同系列的高定西服,隻不過路時的顔色淺一些,看起來更符合他的年紀。
車在馬路上平穩地行駛,路銘峥手裡翻開一份報紙,狀似無意地問道:“你急急忙忙從港城回來,就為了去影視基地?”
“對。”路時回答得很坦然。
路銘峥從鼻子裡發出一聲輕哼,“還是之前那個窮小子?”
“他不是窮小子,他叫宸越。”路時無奈道。
路銘峥睨了他一眼,“你現在倒是會替他說話了,上次不是說隻是玩玩?”
路時知道因為父母的事,路銘峥對沒有身份背景的人難免存在偏見,尤其是出現在他身邊的人。
不過既然兄弟倆已經相認,路時面對親哥,心裡有底氣許多,他伸出一隻手拽住路銘峥的袖口,使勁搖晃,“我當時不是怕你覺得不對勁嘛,哥,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種人。”
路時繼續道:“他窮隻是因為他出生環境不夠好,但他很聰明,有天賦,也很努力。因為家庭的原因,他過得很辛苦,卻從不抱怨,反而要強得很。”
“哥,你不能歧視窮人。”路時越說越理直氣壯,“而且他很快就不窮了,他會越來越好的。”
路銘峥被一聲又一聲‘哥’叫得心煩,報紙上一個字都沒看進去:“你都快把他說上天了。”
“他本來就很厲害。”路時不服道。
路銘峥收起手上的報紙,表情變得嚴肅,“人不可能隻有好的一面,你說的這些反而是我最擔心的。一個有野心、聰明的窮人,比一個胸無大志的窮人可怕多了。”
“哥,我不是小孩了,我分得清人。”路時有點生氣了。
路銘峥不再說話了,隻是臉有點臭。
等到了目的地,兄弟倆一起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