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隐入雲層,沒有人工照明的山林伸手不見五指。
陸承躺在陌生的地方,出神的想:這個遊戲該怎麼結束,如果沒人發現他會不會一輩子困在這裡。
這一切的經曆得回溯到兩個小時前,陸承看手機還剩下百分之三十的電量,打算開手電筒原路返回。走到上遊的小溪,真要淌水過去的時候,沒想到河裡的石頭長滿苔藓,腳下一滑摔個大水花,摔進水裡時沒拿穩手機,反應過來後已經不知道被沖到哪裡。
溪水冰涼刺骨,陸承爬出來,在月光照耀下繼續找回去的路,走着走着記憶出現偏差來到一片完全不熟悉的樹林。等他重新原路返回時,腳下踩空瞬間掉進埋着捕獸爪的陷阱。
陸承的腳被捕獸爪牢牢咬住,疼痛讓他朝三米多高的地面大喊呼救。十幾分鐘後,聽到地面上有人過來,剛開始熱淚盈眶的他,聽到洞口發出野獸低吼時,心沉到谷底。那一瞬間陸承産生對未知生物的恐懼,他再也不敢在山林發出危險的信号。
疼痛和流血讓人的意識開始模糊,他在不知不覺中昏睡過去。
陸承有幾次被洞外的聲響吵醒,他在猶豫要不要求救時,發現那些聲響,是其他野獸發出的動靜,有的時候是野豬,有的時候是狐狸,甚至看到過手臂那麼粗的蛇。他漸漸的不再對那些聲響抱有幻想,聽到這些聲音的時候更多的是恐懼。
陸承又昏睡過去,在極度脫力的時候還不忘感慨:這遊戲夠逼真,我真的覺得自己快死了。
這個時候地面上又有窸窸窣窣的聲響,陸承擺爛的覺得被動物咬死都比在這個陷阱裡痛爽利。
那個東西停在陷阱洞口,陸承還是挺害怕的,心都提在嗓子眼。
突然,一道刺眼的光線射穿陸承眼睛。
“陸承!你怎麼在這啊!”宇安顫抖着聲線,沒有人知道他這一路上碰到半人高的熊,還因為電筒的光線吸引了一群蜜蜂,趁着月色越走越深,他的心也越來越涼。他不敢想陸承要是真在山裡迷路會發生什麼。
一直認為自己倒黴的宇安居然能找到陷阱裡的好友,他捂臉偷掩淚水,小聲感慨道:“我從來沒覺得我運氣這麼好。”
“宇安。”被恐懼控制的陸承忍不住哭出聲:“宇安,你真夠仗義。”
“别害怕,我在呢。”宇安咽了口水忍住哽咽,問底下的人:“你自己能出來嗎?”陸承被咬住的腳已經嘛了,失血過多他也沒力氣:“陷阱裡有捕獸爪,我的腳受傷了沒辦法上去。”
随後洞外又傳來腳步聲,陸承興奮的問:“是不是還有誰來幫忙?”
宇安轉頭看了一眼,看到東西後臉色發白,食指放在嘴邊示意他安靜。随後立馬關掉手電,往漆黑的陷阱裡跳。
陷阱本來就小,多一個人進來陸承和宇安都身子貼着身子。
“嘶。”陸承還以為自己已經痛沒有知覺了,宇安跳下來後不小心碰到他的腳,鐵鏽和肉再次拉扯。
宇安小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陸承咬牙忍住,大喘一口氣後艱難小聲問:“上面是什麼東西?”
宇安道:“熊,或許是被你身上的血腥味吸引他過來。”
“你不該下來的。”陸承情緒有些波動:“外面有熊,你現在跳下來我們都出不去,你要是因為我。”
宇安捂住他的嘴,月亮從雲層露出,照進陷阱的唯一光線全打在遊戲主角宇安的臉上,他眼神亮的發光:“我們能出去,相信我。”
說完,他伸出手緊緊抱住陸承:“别害怕,我帶你出去。”
陸承不再說話,在看不見的黑暗裡熱淚盈眶。
陸承的血不僅吸引熊還吸引了其他什麼動物過來,兩個動物之間開始啃咬厮殺,兩個人類躲在陷阱裡聽着凄厲的嘶吼聲。
陸承覺得自己渾身滾燙,意識開始迷離,他用氣聲對宇安道:“我想睡覺。”說完就昏睡過去。
呆在陷阱裡面的這段時間,他一共疼醒過三次,第一次是宇安拍他的臉不讓他睡過去,第二次是宇安嘗試将他腳上捕獸爪掰開,第三次是宇安背着他爬出洞時手滑沒爬穩又摔下來。
“宇安,你先走吧,我不會死的。”陸承在昏睡過去前小聲道:“這隻是一個遊戲。”
他又陷入了長時間的睡眠。
“布谷,布谷。”布谷鳥的叫聲吵醒陸承,他發現自己靠在宇安後背。
“宇安。”他說完發現自己嗓子啞的不行。
“陸承,你醒了?”宇安停下腳步看向背後的人,他額頭碰到陸承滾燙下巴,心裡咯噔:“你身上怎麼這麼燙?”
陸承乏力的将頭靠在宇安肩膀:“那個捕獸爪應該生鏽了。”
宇安聽到陸承的話,腳步突然頓住,轉身往回走。
陸承不解:“怎麼往回走了?”
宇安看着手機上隻有百分之十的電,道:“我背着你走回去得花兩個小時,你太燙了先給你降溫,然後我們去基站那邊打電話救援。”
手機光線讓陸承突然想到一路上奇怪的事情:“你的手電筒呢?”
“我把電筒電池拔出來,在陷阱牆壁挖凹槽才背着你爬出來的。”宇安說到輕描淡寫,把自己指甲扣爛,脫力滑倒十幾次的事情隻字不提。
“宇安,好兄弟。”陸承緊抱住宇安的脖子,可能是以為太激動他的心髒快炸了。
兩個少年人經曆了一晚上的驚心動魄,宇安背着陸承找到溪水的時候天開始蒙蒙亮。
陸承看着熟悉的地方,憤恨:“我就是在這裡摔了一跤,手機被沖走了。”如果手機還在,他就能一直打着手電筒回小屋,也不會發生後面這麼多事。
宇安緊繃一路的心神,看到這小溪也笑出聲:“我之前也是在這邊摔了一跤,小溪裡面的石頭實在太滑。
宇安蹚進溪水,腳下摸索着什麼,突然使力把那塊壞石頭扔到岸邊,扔石頭的時候連同把自己的全身力氣也扔了,他卸力坐在水裡。
”宇安。“陸承躺在岸邊小聲喊,他覺得自己又要睡過去了:“你小心點,别摔了。”說完意識關機。
宇安平時不愛運動,背人走山路已經夠累了,剛想喘口氣。看到陸承又倒下,心驚着跑過去瘋狂搖人:“陸承!陸承!”
昏迷中的陸承身上一會熱一會涼,等到意識開始回籠,眼皮還沒睜開,手習慣性的在光滑的皮膚上遊走,摸到堅硬的凸點時下意識開始往用力凸點揉搓。
這胸也太平了,不符合陸承的審美。
慢慢的徹底清醒過來,意識到在揉誰的胸吓的把手撤離,他尴尬的朝背自己的宇安道歉:“對不起,我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