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京市的頂級豪門祁家最受寵的那位少爺看上了一個人。
這件事在圈子裡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對方是北舞隔壁醫科大的一個冰山帥哥。
經多方打聽,這帥哥是個全學校聞名的稀有學霸,帥得出了圈,常年霸榜全校女生最想嫁的男人top1,家貧但志不短,正經、沉悶、無趣,永遠一身白大褂或白襯衫,扣子摳到最上一粒,還有個男朋友。
别的缺點例如家貧或是性格沉悶也就算了,重點是最後一句:他有男朋友。
因此這則八卦消息一放出來就震驚了衆人,隻不過沒人有那膽子當面去問祁放這事真假,隻敢暗搓搓地在酒局裡私下給楚含煙使眼色。
直到有人眼皮都快抽筋了,楚含煙終于放下手裡的酒,慢騰騰地挪到祁放身邊去。
祁放懶洋洋沒骨頭似的癱在沙發最裡玩俄羅斯方塊,素白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亂飛,周遭一片真空地帶,沒人敢觸他的黴頭。
楚含煙才剛靠近,他眉也沒擡,眼睛還專注地盯着屏幕,卻好似長了第三隻眼睛:“幹什麼?”
楚含煙動作一頓,幹脆破罐破摔,整個人扒拉着祁放徹底靠過去,氣勢十足道:“我問你,你最近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找狗了?”
這問句驚世駭俗,然而被問的當事人卻依舊冷冷淡淡:“嗯。”
“我操!”
楚含煙猝不及防,一聲驚叫,抓着人連環三問:“你真看上那個梁家明了?”
“就那個醫科大的學霸?”
“有男朋友的那個?”
祁放被楚含煙一搖晃,原本玩兒遊戲的手指稍微一頓,再反應過來時,速度極快的方塊已經落了下去,不過兩三秒,遊戲結束,界面跳出“Game over”,他轉過頭來,瞟對方一眼,楚含煙立刻将桌上的煙盒雙手奉上,笑嘻嘻的:“大哥抽煙。”
祁放被楚含煙那“狗腿”的模樣氣笑,知道她是故意的,也沒拆穿,接過煙,再次點點頭:“嗯。”
煙是女士款,薄荷味,帶爆珠,旁人手疾眼快地替祁放點了,楚含煙不可置信:“不是吧,放放,你現在玩這麼大?”
她再次朝祁放挪近,苦口婆心:“不是,他有男朋友這事先不說。放放,我打聽過了,這個梁家明可是個貨真價實的學霸啊,聽說能一個月栽實驗室裡頭不出來的那種,也太沒意思了,你真看上了?”
祁放慢條斯理地吸了一口煙,再擡頭時視線在包廂裡逡巡一圈。
他似笑非笑的,原本聚精會神支着耳朵聽八卦的衆人都各自眼神躲散,生怕被他抓包。
“消息是我放出去的。”
祁放将手機擲在冰涼桌面上,一語驚起千層浪:“我當然看上了。”
“卧槽。”
不知是誰再次驚得出了聲。
誰不知道祁少爺玩歸玩,但從未認真過。
而且他那張臉、那身段都是真絕色,向來隻有别人跟狗一樣追在他身後舔的份,祁少爺勾勾手指,排隊追他的人大把——這位少爺哪裡真的喜歡過誰?
遠的不說,就上個月,商界新貴、山石科技的總裁柯岩被祁放甩了,跑去酒局找祁放求複合,糾纏久了,祁放不耐煩,直接将人一腳踹出了卡座。
更何況……
祁林兩家即将聯姻的風聲已經傳出來,而這頭,祁放卻開始大張旗鼓地放消息要追人,搞得人盡皆知。
明擺着與聯姻對着幹的事情,也就這位少爺恣意妄為,誰都沒放在眼裡。
一時間,也不知是該羨慕還是震驚,衆人私底下眼珠子亂飛,各自心裡都有了猜測,但誰都沒敢吭聲接話。
一片寂靜中,仍隻有楚含煙,撫着自己胸口一副痛心的模樣,問:“看來你這是……非搞不可了?”
祁放淡聲:“非搞不可。”
楚含煙還想再掙紮一下:“可是那姓梁的一看就難搞——”
祁放撩起眼皮漫不經心看楚含煙一眼,她便噤了聲。
他唇間還叼着那根細長的薄荷煙,深吸一口,抖抖煙灰,行雲流水又莫名很有性張力的一個動作,語氣不以為然:“等着,不出一個月,我就拿下他。”
楚含煙莫名有種媽媽嫁女兒的心痛感,再次西施捂心狀:“一個月?”
祁放:“一個月。”
楚含煙:瘋了瘋了,他真是為愛瘋了!居然連這種Flag都立下了!
不過,既然如此,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楚含煙心念如電轉,立即跟着道:“那如果不成呢?”
“不成……”
祁放放緩了語速,似是分神想了一秒:“我車庫裡的車,随你挑。”
完美!
楚含煙配合地用力一拍掌:“好!祁少爺大氣!”
她這聲一出,包廂裡這才跟着響起一陣熱鬧的起哄聲。
楚含煙轉頭喊着還有沒有跟着下賭注的,這下激起一片附和聲,好玩樂的富家子弟們都圍過來,叽叽喳喳的,将場子重新熱了起來。
祁放跟着意思般地勾了下唇,卻不再回答别人的話了。
他将煙撚滅,低頭新開了一局遊戲,才動了兩下,想起什麼,又擡起頭來:“對了。”
衆人視線立即看過來。
祁放淡淡道:“你們任何人都不準到他面前晃。”
這個他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還有,誰能搞到醫科大的車輛通行許可?”
*
話都放出去了,沒兩天,祁放便挑了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将車庫裡沾灰許久的那輛柯尼賽格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