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

祁放垂眸，說出自己的最終目的：“你再找個朋友過來，當個見證人，把身份證和學生證抵押在我這裡，我就放你走。”

*

梁家明拿上證件攔了輛出租車。

已經是淩晨一點了，想着夏澄在電話裡描述的情景，他揉了揉眉骨，對司機道：“師傅，麻煩你快一點。”

與此同時，楚含煙拉着祁放開始玩街邊遊戲廳擺放在外面的遊戲機。

眼看夏澄一個人蹲在一邊抽泣，她跟祁放咬耳朵：“放放啊，你今天晚上玩的這是哪出……”

明明車子就是她的，這麼騷包的顔色和款式，祁放從來不開。何況也不是什麼限量款，他故意吓唬夏澄，是為什麼，和林子豪那小子有仇？

還有，大晚上的，不趕緊回家睡覺，半夜在馬路牙子上吹冷風等人，嘶……楚含煙搓了搓手臂，怎麼想都想不通。

祁放兩隻手操作着遊戲杆，看也不看她，又是那四個字：“你急什麼。”

楚含煙自讨沒趣，酒醒大半，決定把精神投入到這個陌生的遊戲機器上：“哎哎哎，快教我怎麼玩！”

半個小時後，等梁家明趕到路口，第一時間聽到的就是楚含煙那高亢而又振奮的的聲音。

“讓讓我讓讓我！”

“啊啊啊啊啊讓你見識一下姐的天馬流星拳！”

“等等等等！等我起來一下等我起來……”

“操！又死了，你怎麼不讓讓我啊。”

梁家明下意識朝聲源處撇了一眼，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蹲在地上望眼欲穿的夏澄一把撲了過來。

梁家明想推，又想到對方出了車禍身上有傷，于是接住了，問：“怎麼回事？”

夏澄一擡頭，眼淚就下來了：“就是我電話裡說的，不小心撞到他們的車子……”

他說着，回頭給梁家明示意：“就是那兩個人，應該是富二代，現在抓着我要我賠錢，很兇，不放我走。”

說完，眼見梁家明看向那邊，眉頭倏然緊皺，他又帶着哭腔道：“真的就是個意外，我也沒想到會這樣，我都被他們的車撞飛了，摔得好痛。”

一邊說，夏澄一邊把自己的傷展示給梁家明看，雖然穿着厚衣服，但夏澄的确傷得不輕，手肘手掌處大面積擦傷，牛仔褲也被劃破，露出裡面正滲血的傷口。

“他們太兇了，我都沒敢提去醫院。”夏澄細聲抽氣：“你幫幫我，家明哥，你一定要幫幫我。”

與他相比，端坐一邊玩遊戲玩得樂此不彼的二人顯然是另一個極端。

“來來來，下一把，下一把我一定KO……”

楚含煙剛上手遊戲不久，意猶未盡，剛結束一把就又很快點了準備，但這次祁放沒動，她催促：“幹嘛呀快點快點。”

祁放手指松開操作杆，側頭看向路口，神色淡淡：“人來了。”

“什麼？”

楚含煙跟着他回頭望，距離有些遠，看不清來人面部輪廓，她看了兩秒，“啧啧”兩聲，第一反應是：“這人好高。”

雖然人是來了，但祁放始終端坐着沒動。

眼看那兩人抱着摟着說了好一會話，才慢慢地走過來。

楚含煙一皺眉：“剛剛那個姓夏的腿瘸了嗎？”

祁放後手肘靠着遊戲機，沒說話。

随着兩人走近，在路燈的映襯下，來人的面容逐漸清晰，楚含煙看着看着，覺得不對勁了。

她看一眼那人，又看一眼祁放，再看那人一眼……

“……卧槽！”

一聲低呼。

太震驚了，楚含煙抓着祁放的手湊過去咬耳朵，急急道：“這人不就是你看上的那個天才學霸嗎？他們怎麼回事啊，認識嗎，看起來關系還挺好……不是，你早就知道嗎？”

兩人走近了。

夏澄一副虛弱姿态靠在梁家明身上，緊張道：“你們好，我朋友現在過來了。”

祁放目光落在二人交互相纏的手臂上。

再一擡眼，他盯着梁家明那雙眼睛，似笑非笑：“你朋友？”

夏澄趕緊點頭，又說：“他把我們的證件都帶過來了，要不先押在你們這裡，後續要是有什麼修車費用……”

“還得起嗎？”

祁放冷不丁插了一句。

夏澄一滞，羞恥得臉色通紅，說：“我、我們會努力……”

“你們？”

祁放笑出了聲。

夏澄又是一愣，還未反應過來，就見那個兇冷青年朝他們攤開手掌：“證件。”

梁家明一時間沒動。

夏澄趕緊戳了他一下：“哥？”

喉結無聲翻滾，梁家明薄唇緊抿，半晌，才從口袋裡拿出他和夏澄的身份證學生證遞過去。

那瞬間，指尖相觸。

對方冰冷的體溫一路經由神經麻痹到心髒。

梁家明側頭，發現他的西裝外套披在另外一個漂亮女人的肩上。

他們那麼親密，緊挨在一起，耳鬓厮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