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暗衛們紛紛聚集在此地,大家合力把裡面積滿灰,還被大黑蟻啃食得不成人形的屍體搬了出來。
找到衣服裡藏着的玉佩,全都松了一口氣:“他娘的,藏得可真緊,居然躲在石縫裡,從裡面把洞口封死,要不是這些黑蟻暴露了痕迹,我們還有得找呢。”
正說着,一位頗有氣勢的黑袍男子出現,暗衛們紛紛行禮:“燕統領。”
燕空山沒有說話,他沒顧忌地來到還淌着屍水的屍體前,撩開屍體身上的衣裳,看到屍體肩上有個很明顯挖過的腐爛掉的箭傷,拿手絹擦了擦手,詢問身旁暗衛:“去附近的村子查過沒,近兩月死亡青壯年的墳,可曾有動過?”
有幾位暗衛走了出來:“查過了。不曾。”
燕空山又向另外一批暗衛問去:“重點标注的那幾個山村的外府人,可有異常。”
崔十九十分不情願地說:“沒有。都還好好地在村裡待着。”
燕空山點了點頭:“叫仵作來驗一下屍,看看人是什麼時候死的,另外再查一下,附近村子近來有沒有無故失蹤的人。”
“是。”暗衛們紛紛應聲,又紛紛離開了此處。沒多久,三位仵作翻來覆去地把這具屍體查了一遍,得出個統一的結論:“此人應是近兩月内感染箭傷,死于不治身亡。”
那些前去負責查探周圍村子有沒有無故失蹤的人也回來了:“回燕統領,近來村子無一人失蹤。”
燕空山捏着那枚玉佩,總覺得這件事還透着點詭異,但又說不上來詭異在哪兒。想到上頭說,他們在此地逗留過久引起的動靜太大,已經有人注意了,他捏了捏眉心:“既然人已找到,大家都撤回來,明日歸營。”
“是!”衆暗衛内心欣喜,忙活這麼久,終于可以回去了。
隻有崔十九有些不高興,那個綏魚村的姜家哥婿,他還沒報複完呢。上次的秧苗事件又讓他給巧妙地化解。他就這樣走了,也不知道他留在綏魚村的東西,能不能幫他要了那哥婿的命。
一個暗衛看出崔十九的心不在焉,拉了拉他衣袖,示意他别犯傻。暗中報複普通人這事,已是違反軍紀,這個時候再去觸燕統領的眉頭,不是自己找死麼。
崔十九想了想也是,沒必要為了一個鄉野村夫丢了自己的前途,想到他在姜家放的東西,他的心稍稍安定了些,咬不死他,也能吓死他。
隻是他沒有注意到,他的手背不知何時,無端地長了一顆紅疹,不顯眼,卻很緻命。
“……”
“快快快,那兒有一條,拿鑷子捉住,小心,别把膽弄破了。”
綏魚村,徐鹿鳴正帶着村裡人在村裡興起轟轟烈烈地捉蛇行動。
那崔十九真是陰毒,一計不成又來一計。可惜了,徐鹿鳴這個吃貨,鼻子靈得很,去山裡放完屍體回來就嗅到村裡多出股若有若無的味道。
尋到味道,很快他就發現了崔十九撒在村裡的引蛇粉,引的還是五步蛇這種劇毒的蛇。
他原想用空間把這些粉末都收了,姜辛夷卻告訴他:“五步蛇難遇,它的蛇膽是個寶貝,賣去藥鋪至少能賣兩百文。”
兩百文都夠買一石糧了。
先前徐鹿鳴害得村裡人重新插了一茬秧苗,這個誤工費還不知怎麼支付,賣了蛇膽,每家每戶都能多少補償一點。
他便隻收了些引蛇粉交給姜辛夷研究,其餘的沒動,而是帶大家在村裡找起蛇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村裡人一邊捉蛇,一邊說,“咋今年我們村又是秧苗遭災,又是來蛇潮的。”
“來蛇潮還不好啊,這蛇膽可是兩百文一枚,捉個三五條,就有一兩銀子,都抵得上一畝地的收成了。”有人開心道,“我家囡囡念叨新衣裳念叨好幾年了,這回捉了蛇,可算是能給她置辦一身了,我巴不得再多來點。”
“可不,這天上掉錢掉肉的好事,百年難遇,要不是這是毒蛇,我真是恨不得這種好事,天天都有。”有那好這一口的,見到蛇就跟見到肉似的,雙眼放光。
徐鹿鳴一邊用空間細心留意着附近蛇的身影,一邊聽着村裡人的談話,哭笑不得。
還想天天有,就這一下,方圓幾裡地内的五步蛇都快絕種了,估計接下來好些年都見不到這類蛇的身影。
不過,還是挺感謝這位“榜一大哥”送給全村人的打賞。靠着這些蛇膽,今年大家都能過個舒坦年。
希望大哥回了軍營,他身上的麻疹能夠晚點再爆發,也算是他感謝這位大哥對他的特殊照顧了。
但最令徐鹿鳴颠覆的還是姜辛夷,真看不出來,平時看上去冷冷清清、幹幹淨淨一人,地下室裡卻藏着那麼多變态的瓶瓶罐罐。
沒有人知道,他下到地下室,見到裡面有個類似現代化的手術室。中間一個操作台,四周圍滿了用靈泉泡着的陶罐。姜辛夷指着這些陶罐挨個跟他介紹,裡面泡的都是些什麼東西時。徐鹿鳴内心的震撼。
尤其是姜辛夷還當着他的面,将那些瓶瓶罐罐裡的東西掏出來縫進他創造出來的屍體身上,使它更像個人時。
徐鹿鳴的驚悚感更是達到了頂峰。
他瞧着穿着白衣服,戴着口罩,垂着眼睫,在點滿蠟燭的暗室裡,認真“造人”的姜辛夷。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姜辛夷其實一直都在平靜地發瘋,隻是粉飾得太好。
世上竟無一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