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曉得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總之辛瞳變得特别安靜,據她觀察,那些堵在家門口的人走好久了,于是江枕西打算重新搬回去。
平時雷打不動早上七點就起來的時微寒揉搓着後頸拉開門,瞧見了從次卧門縫裡洩出室外的光。
低眉一陣細想,腳步一轉,在門上輕敲兩下:“枕西,你起來了嗎?”
“啊,起來了,你等我,我馬上來開門!”
聲音從門闆後傳來,江枕西越過行李箱,不小心被絆了一腳,步子踉跄着扶穩,擰開門把手。
“那什麼,我想着先把東西收拾好,等會兒放車裡去,然後下午下班就能直接回去。”
這麼急嗎?話到嘴邊變了詞兒,時微寒微微颔首,敞開的行李箱裡已經裝了不少東西,應該是要收拾好了:“那我去做早餐?想吃什麼?”
江枕西撐着門框的手動了下,想了想,問:“你打算做什麼?”
“煮面條,清湯面。”時微寒吸了吸鼻子。
“好,那就吃面條,麻煩了。”
“沒事。”
時微寒撤了步子往客廳走,聽見身後響起關門聲,啪嗒一下按下開關,驟然點起一室光亮。
早就聽見動靜兒的小八撅起屁股伸了個懶腰,爪子用力開出小花,甩着尾巴繞去她腿邊,蹭了蹭綿軟的褲腿兒,喵了一聲。
手伸到胳肢窩把它撈起抱懷裡,摸了摸小貓腦袋,托着貓屁股放櫃子上。
上次去體檢,醫生說它有些超重,為了健康着想于是建議每次喂食都按照嚴格的克數要求來,可江枕西總會忍不住手抖多給一些,到現在小家夥還一直維持在那個體重不上不下,既然喂食達不到要求,那就隻能通過增加運動量來旁敲側擊。
往碗裡倒貓糧,骨碌着撞了下陶瓷碗,有清脆聲,還挺好聽的。
“再來一點嘛!”小八沖時微寒撒嬌,軟了嗓子。
時微寒懶懶看它一眼,繼續封上袋口:“夠了,這已經是按照你江媽的标準來的,不能再多了。”
“别這麼小氣嘛,吃這點貓糧你又不會窮的!就再多給一點嘛~”聽它抖着嗓子和自己說話,時微寒有些不舒服。
拎起袋子彎腰塞回櫃子裡,推着貓碗到它嘴邊:“别這麼和我說話,我受不了。快吃,等會兒她還要去上班,而且我和你的關系,還沒有深到能讓我去養你。”
“啊!沒有嗎?”小八妥協着低頭,開始啃貓糧,“可是你們都住一起了,我是江媽的小貓,算是陪嫁吧,這難道你都不養嗎?一點兒沒良心。”
時微寒皺起眉頭,原本想伸去摸它腦袋都手又縮了回去,解釋道:“她隻是借住在我家,僅此而已。”
就是說有些讓人一言難盡,都不曉得該怎麼把話接下去。
“僅此而已嗎?我為什麼覺得你不想僅此而已呢?”小八擡頭瞧她一眼,圓潤瞳孔慢慢變得細長,成了蛇眸。
“我不想難道就能改變事實嗎?快點吃飯吧。”
視線一直追随着她,看人進了廚房,重新把頭埋進碗裡,吭哧吭哧咬貓糧。
人不明白貓,貓也不明白人,貓隻知道如果喜歡就要表現出來,而不是藏着掖着。
外面已經不是那種黑沉沉的天,太陽直射點慢慢從南回歸線往北回歸線移動,白晝的時間比之前多了不少,天亮成了一種不透亮的灰,像是給眼睛上了一層濾鏡,霧蒙蒙的。
洗幹淨蔥上沾有的泥土,掐掉頂上的尖尖,切成細小的蔥段扔碗裡,淋上滾沸的熱水,面上飄起一層淺淺油花,和蔥綠襯着,看起來很有食欲。
能被稱的上美食的東西,應該先抓住人的眼睛,再去試圖征服味蕾,落下視覺與味覺的雙重體驗。
面條在滾沸的水裡晃來蕩去,一會兒浮在水面,一會兒又沉了下去,清澈的水慢慢成了渾濁的面湯,充斥着白色。
“面要煮軟了喲,太軟可就變得不好吃咯。”
突然的說話聲拉回走神的思緒,視線重新聚集在鍋裡,筷子随意挑動兩下,苗條稍一用力就能夾斷,表明是熟了。
關火,氤氲的水蒸氣還是不斷往上飄,伸手,熱氣附着在皮膚上,水汪汪的,還有些刺痛。
有一點......痛。
“好了,給,筷子。”
“那我就先開動啦。”江枕西笑的眼睛都彎了。
“嗯,注意别燙到了。”
叮囑了一句,看她小心翼翼端着碗去餐廳,時微寒扯了下嘴角,混着那點熱水把鍋洗了。
嘴裡嚼着面條,小八似乎對什麼都好奇的樣子,腦袋伸過來嗅了嗅,很想吃一口。
“辛瞳那邊,确定是不會再來了嗎?”時微寒取下手腕上頭繩,攏着頭發低低綁在腦後,有幾根不舒服的發絲垂在臉側,被扒着别在耳後。
食指揩了下鼻尖,江枕西眉心微蹙,等口腔沒了食物,她才開口:“我問了遊春,她說她那邊的人也撤了,我想可能是辛瞳遇上了什麼事,所以不得不把人叫回去,這下倒讓我們落得清閑。”
小貓又來搗亂,見這邊不給自己吃,又伸頭去那邊,結果兩邊都沒能讨到好,隻能端坐在椅子上,看她倆吃。
真鬧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