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外面的危險程度,使我們難以想象的。我剛和盧宵點過了,他屋裡存放的食物夠我們幾個人撐至少一周時間。這裡有吃的,有衛生間,接下來希望誰也不要再出門。記住無論如何,都不要打開門。否則後果,隻能你們自己承擔。”
李霖:“我是不會出去的,誰愛出去誰出去……嗚……嗚嗚……”發表完看法,她又哭了起來。
嶽晴曉得她這哭是半真半假,害怕是真的,更多的可能是博同情的成分。
現在拳館裡有三個成年男人,兩個人站在嶽晴(蘇小圓)這邊,話語權已經不在申應晖那裡了。
李霖和蘇小圓兩人向來不對付,她擔心自己會被她扔出去。
申應晖則保持沉默,對此并無意見。現在的處境,對他來說已經是最好了的。
王楚城:“那吳哥怎麼辦啊?”
盧宵拍了下他的肩膀,“等他回來,我們見機行事。”如果他真的還回的來的話……
經曆了近一天的折騰,嶽晴着實累了。
她不想離申應晖或者李霖太近,就坐在了拳台邊上,雙腿從拳台耷下來,懸在半空中輕輕搖晃。盧宵坐在她旁邊。兩人暫時沒有要交談的意思。
該說不說,嶽晴還挺享受這感覺的。
盧宵話少不煩人,關鍵時刻又頂用,他坐在身旁,給了她不少安全感。
嶽晴給歐月發了條信息報平安,同時确認她的情況。
歐月很快就回複了:[我很好,你放心。小區這邊院子裡時不時有人鬼吼鬼叫的,但現在咱們單元裡沒什麼異常。]
不出嶽晴所料,市郊的小區比人口密集的繁華地帶要安全得多。尤其白天很多人出門上班了,小區的人就更少了。即使已經有了感染者,隻要呆在家裡,就不會出問題。
嶽晴思索着要給歐月再回點什麼,這時見歐月發來一條,[愛心.jpeg,我會一直等你回來。]
嶽晴用手指摩挲屏幕上那顆粉色的愛心,感到心裡暖暖的,回了個“抱抱”的表情。
這就是朋友的意義了。至少在蘇小圓的人生裡,也不全是冰冷的算計和冷漠的對待。她還擁有歐月這個朋友,一直在支持着她。
“你是在給你爸媽發信息?”盧宵看見她一會兒皺起眉頭,一會兒眼角帶笑的,好奇地問道。
“不是,是我合租的好朋友。”嶽晴轉過來望着盧宵,現在屋子裡昏暗,他的眼睛卻亮亮的,雙瞳中像藏着兩泓黯藍色的清泉。
“我從小跟孤兒差不多。我父母在我很小時候離婚了,後來又都再婚了。誰都不想養着我,我有時候在姑姑家,有時被送到舅舅家。後來是我姥姥一直養我到高中出去上大學。前年,姥姥已經去世了。”
盧宵:“對不起,我不該問的。讓你想起這些不好的事。”
“沒什麼,你呢?”嶽晴問他,“擔不擔心家裡人?”
“不知道。”他搖了搖頭,“我爸媽在國外生活。我今天試圖聯系他們,但沒有回複。不過我平時也聯系不上他們。有時候他們一周後才回複我的消息。”
看來也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小倒黴蛋兒。盧宵和蘇小圓倒有點同病相憐。
嶽晴輕拍他的背,剛想開口安慰,突然聽見大門那裡傳來“咚、咚”的劇烈撞門聲——
“開門,開門……快……!”
“是吳哥,吳哥回來了!”王楚城看向快步走過來的嶽晴和盧宵,五官擠成一團,簡直快哭了,“我們給他開門嗎?”
拳館的大門有兩道門。一道門是裡邊的玻璃推拉門,一道是外邊的卷閘門。卷閘門可以内外雙向落鎖和開啟。拳館老闆是有鑰匙,但教練吳羽沒有鑰匙,門從裡鎖上後,他不能從外邊打開門。
“絕對不能開門!你們聽不到嗎?”申應晖指着外邊說道:“這外頭這麼吵!不知道他帶了多少隻喪屍回來!他肯定已經被感染了,我們放他進來,就是自尋死路!”
嶽晴同意他的觀點,她也沒打算開門。她是在擔心另一件事……
“嗚嗚噜噜——”的低吼聲、嗚咽聲,正密集從外間傳來,裡間聽到的人沒有不頭皮發麻的。
合金卷閘門被外力劇烈撞擊着,看那沖擊力量肯定不止是兩三個人,少說也有七八人甚至更多!
沿着扶梯就可以抵達三樓,這一層的感染者比22層,肯定多得多!
如果保持安靜狀态,閉合大門,他們可以一直藏在這裡。
可如果有人在外邊制造噪音,會逐漸把這一層的感染者都引過來!到時候再牢固的大門也會撐不住……
“不要開門,不要開門!求求你們啊!”李霖沖過來,跪在地上,抱住嶽晴的腿,“我害怕,他們是不是要沖進來了啊?我還不想死,我家孩子還小……”
“吵死了!你還嫌引來的那東西不夠多嗎?”申應晖罵道:“你再吵,把你丢出去!”說完他眼睛驟然一亮,似乎是從自己下意識的話裡得了什麼啟發……“那扇門能打開嗎?通向哪裡?”申應晖指着拳館另一頭鎖着的小門說。
“可以打開,那扇門離三層的中心扶梯更近。”王楚城吸溜着鼻子,一臉懵B,不知道這個時候為什麼他會問這個事兒。
嶽晴幾乎一瞬間猜到了申應晖的想法,看了眼仍然抱着自己腿的李霖,轉向滿臉算計的申應晖,“申總,你該不會是想把她從那裡扔出去吧?”
剛才敲門的吳羽,已經沒了動靜,不難推測,他應該已經喪失了自主意識,與外邊的感染者融為一體了。
現在把大吵大叫失去理智的李霖扔出去,她應該一出去,就會因為害怕大叫着撒丫子跑起來,到時候喪屍群就會被她吸引注意力去到别處,他們也就安全了。
李霖和申應晖沒仇沒怨。那次群裡短暫有分歧,第二天也就化解了。申提出這個方法,或許有用,但以犧牲同伴為代價,未免殘忍。
李霖腦子已經完全亂套了,聽到要把自己扔出去吓壞了,改去抱申應晖的大腿。
申應晖煩躁地踢開她,本來好不容易安全下來,現在因為這些拖後腿的玩意兒,再次陷入險境……他暴躁得很。
“你最好給我安靜點,不然我不介意,按他說的做。”嶽晴厲色盯着李霖警告,“現在就算把她扔出去,也不可控她怎麼跑!萬一她抱着和我們同歸于盡的心思,我們就完了。我不認為這是個好辦法。如果隻是想以聲音分散感染者注意力,我們從後門扔出去個手機就可以了。”
王楚城:“現在手機是唯一聯系外界的工具。誰願意把自己的手機丢出去呢?”
“喏——那不是有一個嗎?”嶽晴下巴點了點門口旁的椅子上放着的手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剛剛出去那位吳羽教練留下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