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們的人一定會來的。”宋冉眼裡閃着淚花，那裡面不僅是對嶽晴的感激，還有對自己能夠活下去的堅定相信。

嶽晴這次沒反駁她說的。

她想起蘇小圓寫在工作筆記本第一頁的一句話，“相信相信的力量”。

這句雞湯名句，陪伴着蘇小圓度過了很多灰色的日子。

和老師們說話的功夫裡，精神力萃取進度條一直在攀升，數字飛速變化，代表原主非常認可她當下的作為，釋放出了巨大的精神能量。

“恭喜萃取者嶽晴，進度條上升至70%，勝利在望，請再接再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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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耽擱了一個多小時以後，嶽晴和盧宵終于按照計劃坐到了車裡。

盧宵把車順利開出停車場後，嶽晴拿出手機回複歐月的消息，告訴她自己已經出發前往她們郊區的租房。

接着她又用盧宵的手機給王楚城發了條消息，說明了三天後營救部隊要來的事，提醒他千萬别出門，老實呆在拳館。

從林榆商務園往市郊開，基本不會經過太繁華的路段。全程20多公裡，出于安全考慮，盧宵還是選擇繞開平時存在擁堵風險的地方，不是這個時候還擔心堵車，是怕事發之時，司機們逃命不及，被堵在了路上。他要是開到車輛橫七扭八抛錨的路段，再不好調頭的話，對他們來說會很麻煩。

事實證明他這個做法是正确的，他們一路上沒有遇到上述情況，也沒遇到什麼攔路的喪屍群，零星幾個感染者，都被盧宵靈活熟練地操作方向盤繞了過去。

“你為什麼一定要救那些孩子和老師？”嶽晴看着窗外，突然打破了沉默。

“因為……同情心泛濫？我會把我自己代入到那些早教中心的孩子，我讨厭被大人抛下。我的力量很小，可我不想抛下他們，要是連自己能做到的事情都不去做，我會恨自己。”盧宵平穩轉動方向盤，靈巧繞過一輛斜停在路中央的車，“你記得我說過我爸媽都在國外的事吧？他們當初結伴出去打工，後來在國外離婚了。每年他們各自都在我生日和除夕發一個紅包給我，卻幾年都不回來看我一次。以至于我小時候甚至記不得他們的樣子。有一年新年，我特别希望他們回來，他們也答應我了，可是最後他們食言了。我就離家出走了，等到我發洩完情緒回家，才知道爺爺奶奶找了我一夜。我爺爺在那晚心髒病去世了。奶奶沒了老伴，沒過幾年也走了。”

“對不起，我不該問這些，勾起你不好的回憶了。”

“沒有，都過去了。”盧宵沒聽到嶽晴繼續說話，于是想活躍一下氣氛，“我當時說要送老師回去，你表情真的很難看，看起來像在心裡起碼罵了我一百句。”

“沒有一百……也就十句吧……”嶽晴嗫嚅，聽盧宵說了自己的經曆，也被激發了表達欲，“其實我想坦白一件事。雖然我知道跟你沒什麼關系，但我想和一個人說說。”

“你說，我一直在聽。”

嶽晴：“其實，我公司那些人是我的雷區，遇上他們我特别容易炸。剛剛我一進那家早教，我就看到了那雙鞋，猜到是我老闆去了。進到屋裡，聽到孩子軟萌的聲音，我心軟了，想要救他們是大部分的原因。小部分原因，我想是我潛意識裡真的想殺了那個女人。”

盧宵：“想殺和真殺，隔着一座山。我問你，如果你沒有看出她被咬？還會動手嗎？哪怕你私心裡盼望她已經被咬了……”

“我不會動手。”嶽晴意外自己斬釘截鐵得出了這個答案，不知道是自己還不夠壞，還是因為念及早教中心那些孩子……

“那不就得了。”盧宵從旁邊拿出一瓶水遞給她，“别想太多，等下到了地方，我們從車裡出去，還得保持狀态到你家裡。”

嶽晴“嗯”了聲，轉過頭看到高架橋下一處建築裡火光大盛，猜測是清掃部隊在“幹活”，緊接着響起數聲巨大的“轟隆”爆破聲，她的心跟着緊了松，松了緊，待盧宵開出那片區域去，耳根清淨了，腦子才重新變得清明。

在她對盧宵坦露心事後，萃取進度再次顯現，這次從70%上升至72%，她看着半空中發光的數字，不無感慨地想：

蘇小圓，你也有相同的心事？也很想對朋友傾訴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