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星宇被這忽如其來的變故吓了一跳,當即頓住了腳步,迅速退了回來。
“那些鎖鍊都是從地獄出來的鬼給它套上的,他是犯了什麼罪嗎?”唐景眯着眼睛仔細看了看怪物身上的鎖鍊,隐約像是看到了什麼:“鎖鍊上面好像有字。”
“過去看看。”張珵熙艱難的撐着唐景讓她不會倒下,見她點頭兩個人就一起向怪物靠近。
雲星宇橫刀走在最前面提防着怪物忽然出現什麼變故,所幸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怪物隻顧着掙紮怒号,根本沒有理會他們的意思。
走到距離怪物還有五米遠的地方,鎖鍊上的字基本上已經能看清了。他們看到最外面的一個鎖鍊上寫着:違規接受禮金。
另一條鎖鍊上寫着:挪用公款。
後面還有一條鎖鍊上寫着:安全措施落實不到位,導緻出現安全事故。
怪物身上的鎖鍊無數,每一條都不一樣,他們一條一條的看過去,隻感覺這是把能犯的罪都犯了一遍,如果這個“人”真的犯了這麼多罪,那真的是罪大惡極,在他們看來真是槍斃一百次都不足以平民憤。
“以暗箱操作方式,讓親屬頂替其他人員名額任職。”
“任人唯親,工作質量嚴重下降。”
“嚴重壓榨工作人員。”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彼此間心照不宣,這些罪責他們可真是熟悉啊,既是沒有點名道姓,他們也都很清楚這些事情指的是誰。
“這地獄是我們的怨氣化成的吧。”唐景開了句玩笑,但看着這隻怪物掙紮的樣子,還是覺得很痛快。
此時看到這樣的場景,雲星宇也不覺得恐怖了,向前走到地獄的邊緣向那不見底的深淵看過去,玩笑似的說了一句:“這下面不會是在審判他吧。”
他話音未落,從地獄下又跳上來一道鬼影,直接向怪物身上撲去,雲星宇正好站在旁邊,就勢擋了一下,問那鬼影:“這是在做什麼?”
鬼王身上似有威壓,在幽都的其他地方并不明顯,但在這裡卻十分有用,鬼影似乎認出了鬼王,尖細的聲音很輕的控訴:“它害了太多人,我們在審判它。被它害過的人都可以提交訟狀,待審判通過後便會在它身上加上一條鎖鍊。”
“這是有多少人在控訴它啊?”雲星宇看着它身上密密麻麻的鎖鍊,幾乎已經沒有空着的地方了,實在難以想象它之前究竟犯了多少罪。
鬼影輕輕地笑了笑:“下面還有很多人呢。”
“這挂得過來嗎?”雲星宇覺得自己問了個傻問題,幽都的事情不能用人界的思維去思考,這怪物也不是所見即所得的事物。
“鎖鍊隻是鎖住它,讓它受到懲罰,真正給他的刑罰,要等砍斷鎖鍊才能開始。”鬼影輕飄飄的笑了笑,就像他的身體一樣沒有實質。說完就飄向了怪物,在怪物身上又加了一條鎖鍊。
“要砍斷鎖鍊。”唐景聽到他們的對話,又看向了雲星宇的大刀:“要不然你試試,鬼王做施罰的人,挺合理的。”
雲星宇此時已經不怕了,可能因為把這個怪物帶入了現實中的某個人,憤怒是遠遠大于恐懼的,如果鬼影不說,他甚至很想向怪物扔兩個炸彈。但現在有更好的辦法,他沒猶豫,提起大刀就砍在了怪物身上的一條鎖鍊上。
鎖鍊應聲而斷,在斷開那一瞬間就消失了,但下一刻從地獄深處就伸出來兩根帶着鈎子的鐵鍊,寒光森森的鈎子一下子穿進了怪物的琵琶骨上,勾着它向後仰去,一下就将它帶入地獄中。
位于地獄深處的懲罰不知道是什麼,他們隻能看到從地獄下亮起的陣陣紅光,看着就令人心生懼意。他們聽不到任何來自地獄深處的聲音,耳邊隻能聽到累計于千萬年間的哭嚎和哀怨化成的寒風呼嘯而過的厲聲。
等了不知道有多久,可能是十分鐘也可能是半個小時,伴随着一陣鐵鍊撞擊的聲音,怪物被重新拉回了地上。它身上還挂着那些鐵鍊,但在鐵鍊間的縫隙處能清楚的看到其中隐隐透出的血絲,在順着鐵鍊往下流淌。
怪物低着頭,但表情明顯平和了許多,似乎剛剛經曆過懲罰才能讓他有片刻安甯。
“這就完了?”雲星宇看不出什麼特别之處來,覺得頗為無聊:“我們也看不到它是怎麼受懲罰的,這也沒有痛快的感覺啊。”
他話沒說完,怪物忽然半擡起頭,猛地一張嘴,吐出了一沓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