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鶴庭指着那對珍珠耳釘對店員說道:“幫我包起來。”
店員面露難色,“先生,對着耳環被人預定了的。”
顧鶴庭挑眉,“付了錢了?”
店員:“給了定金的。”
顧鶴庭哦了一聲。
冷玉修用兩根手指拽了拽他的衣擺,“沒事的,我們再看看别的好了。”
顧鶴庭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彎了彎腰,與她平視,“你也很喜歡,是不是?”
人總是對一眼看上的東西情有獨鐘,冷玉修又瞥了一眼耳釘,眼神留戀,嘴上卻不承認,“别人已經下了定金的了。”
刻在骨子裡的東西,是很難更改的,冷玉修從小不争不搶,逆來順受,即使如今已經是顧家的少奶奶了,她依然小心翼翼的活着,不敢去争取,不敢去抗争。
顧鶴庭直起身子,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先去門口等我,我一會就來。”
冷玉修大概猜到了什麼,“君子不奪人所好,算了吧。”
顧鶴庭笑了笑,“你放心,我就說幾句話,總得試試吧,萬一成了呢?就算不成,也不至于後悔。”
冷玉修知道拗不過他,出了門。
顧鶴庭和店員說了幾句話,店員看向門外的冷玉修,起初有些猶豫,但顧鶴庭又說了幾句不知道什麼,店員思考了一會,便點了點頭。
不一會,顧鶴庭順利從首飾店出來,帶着那副珍珠耳釘。
耳釘被裝在一個深藍色的絲絨小盒子裡,顧鶴庭将盒子在她面前晃了晃,像個小孩炫耀新買的玩具一樣得意。
驚喜難掩,冷玉修伸手去拿,“你買到了?”
顧鶴庭大手一收,把盒子塞進外衣口袋,走開,“小看我?”
冷玉修在他後面跟了兩步,追上去,看着他的眼睛一本正經問道:“你是不是出高價了?”
顧鶴庭搖頭,“沒有。”
“那店員怎麼肯讓給你的。”
“不告訴你。”
“不說,我自己去問。”
說罷,冷玉修擡腿就朝相反方向走去。
顧鶴庭不急,也不追,好像笃定她問不出什麼一樣,留在原地等她。
不一會,果然看見冷玉修折返回來,小臉漲得通紅,徑直走到他身邊,對着小腿上踹了一腳。
她穿着傳統的繡花鞋,外加力氣小,對顧鶴庭來說,跟撓癢癢一樣,可他偏偏就想逗她。
“哎喲~”顧鶴庭捂着被踢過的地方蹲下來。
冷玉修不信他,“起來!别裝模作樣!”
顧鶴庭擡起頭,硬朗的五官扭在一起,像是撒嬌,“疼啊~最毒婦人心呐~”
一個大男人蹲在地上,嘴裡還絮絮叨叨,那場面實在過于滑稽。冷玉修其實也沒真的生氣,畢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面對他的控訴,語氣軟了一點,“你活該,誰叫你跟人家說那種話的?”
顧鶴庭“噌”一下站起身,滿臉的不服氣,“我要不那麼說,人家會肯讓嗎?我這是為了誰啊?”
為了誰?自然是為了她。
冷玉修知道自己理虧,不與他争辯,一扭頭轉身就走。
“喂~我說——”顧鶴庭在身後喊,“你扶我一下啊。”
冷玉修側過半個身子,看見顧鶴庭雙手提着那條被她踹過的腿,一瘸一拐的正用一種極為誇張的姿勢走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裝了假肢。
冷玉修扶着額頭無奈,“有那麼誇張麼?”
顧鶴庭不樂意了,“我踢你一腳試試。”
冷玉修想起他那一腿的腱子肉,被踢一腳不殘廢也得養個十天半個月,她選擇乖乖閉嘴,回去扶顧二少。
顧鶴庭像個大爺一樣,被她攙着,卻還是堅持一瘸一拐走路。路上的人都看着他們倆人,冷玉修臉像火燒,顧鶴庭卻毫不在意。
走了一段之後,冷玉修才開口,“還疼嗎?”
“疼!”他毫不客氣的将她一把摟過來,半個身子倚在她身上,“好好扶,别偷懶。”
冷玉修就那麼一下撞進懷裡,這裡沒人認識他們,她也不再反抗,腦海中又想起剛剛那個店員的話。
——【那位先生說,您是他的女朋友,非常喜歡這對耳釘,今天是您的生日,他想買來作為禮物送給您。】
店員的笑臉燦爛的過了頭,叫人無法分辨她話裡的真假。
——【小姐,他好像,很喜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