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門派真是糟心,怎能碰見這種狂狼之徒。”
“掌門太縱容她,若是别的門派遇到這種事早就将人趕出去。以免有辱師門。”
“噓,小聲點,你們不知道吧,她爹可是缺月城首富,指不定花多少錢。”
“缺月城!啧啧!不懷好意。”
裴雲初突然停下腳步,看着出聲的幾人,臉色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原本碎嘴的幾名弟子,瞬間止住笑聲,你推着我,我推着你。
蘇珂脾氣好,平日隻當作沒聽見,但裴雲初可不一樣,雖然看上去溫和,但前幾日剛為了蘇珂的事教訓同門師兄,他們這些雜役弟子更不敢在他面前亂說。
“掌門早有令,不可随意議論他人,你們是要到執法長老那裡搬弄是非嗎?”
一聲渾厚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一聽這聲音,蘇珂倒吸一口冷氣。
那些弟子們的議論對她來說不痛不癢,這位才讓人頭痛,她拉着裴雲初衣角,想要快點離開。
“走什麼!你若平日守禮,今日怎會被他人議論!”
“大師兄回來啦!”裴雲初打着招呼,擋在蘇珂前面。
他們師傅一共收了三個徒弟,大弟子離人語,二弟子蘇珂,三弟子裴雲初。
離人語出自留仙城離人家,世代行醫,因其父母敬佩靈鶴山老祖晏今安,便将離人語送上桃李小院。
一年待在靈鶴山的日子并不多,大部分時間都在山下行醫。雖說離人語是醫者,但脾氣十分暴躁,往日見了蘇珂都要教訓許久。
蘇珂深吸一口氣,已經準備好等着離人語的狂風暴雨。
“哼!丢人現眼!”離人語見她這樣,臉一黑,轉身離開。
蘇珂詫異地看着離人語的背影,拉着旁邊的裴雲初喃喃說道,“大師兄怎麼了變樣了?不會中邪了吧!今日沒罵我?”
裴雲初看着袖子上的手,嘴角微微勾起,“怕他作甚,他若是罵了師姐,我定會讓他向師姐緻歉。”
蘇珂眉頭一皺,看着身邊的少年,他少時貧苦隻是靈鶴山的雜役弟子,初見時還又瘦又小,個子也就這兩年忽然長開,平日對人可以說是溫和有禮,對大師兄也是十分尊敬,怎麼今日說話怪怪的。
“師姐……”裴雲初苦着臉,“大師兄不過少說兩句,有什麼稀奇的。那我呢…師姐要不看看雲初是不是哪裡也不對勁?”
“你…?”蘇珂被打斷思考,瞧着眼前少年,從上到下看得十分仔細,“雲初是不是長高了?”
“是呀。”裴雲初眉眼彎彎。
----
回到青鳥居,她坐在軟榻上,繪聲繪色地講述着剛剛的事。
郝寶兒時不時回應兩聲,試着桶裡的熱水,今日天氣正好,要是等晚上洗澡寒氣太大,不如白天就先洗漱一番。
“小姐,水好了!先脫衣服吧!”
“我一會還要練劍呢?要是出了一身汗…”
郝寶兒呵呵一笑,“小姐那三腳貓的功夫,哪裡能出汗?”
說的也是,蘇珂快速地洗完澡,郝寶兒細心地給她擦頭發。洛靈又被韋度韋笑帶出去,青鳥居隻有他們兩人。
她這個萬人嫌每日就過着無聊平靜的生活。
等頭發幹後穿上衣服,郝寶兒将仙鶴羽紅珠佩挂在蘇珂腰上。
這玉佩作為靈鶴山的身份象征,漂亮又顯眼,白玉佩下串着一串紅色瑪瑙珠,又以白鶴羽毛作挂飾。
穿戴整齊後,就跑到院子裡耍了一套劍法。
她所習這套花影劍法乃是掌門大師伯昔日觀花有感自創,講究虛虛實實,劍招多變靈活。若是配以内功心法,可以說是江湖一流劍法。
可惜她沒有内力,隻能舞個花架子唬唬人。
練完劍她就躺在廊檐下享受陽光。
青鳥居左側種着一棵白梅樹,這會花瓣飄落在臉上,她閉着眼睛椅子一搖一晃,好不惬意。
白梅香幽幽傳來,蘇珂睜開眼睛,裴雲初站在青鳥居外。
兩人分開不過一個時辰,蘇珂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面,詫異地看着裴雲初。
他看上去也沐浴過,陽光透過紗窗,斑駁的光影在他臉上,他眉目溫柔,看着真是個大人了。
說來也怪,蘇珂在這住這麼久,身上除了皂角香味,什麼都沒有,反而小師弟時常來這裡練劍身上就沾上白梅香。
不愧是男主,身上自帶花香buff。
“你怎麼來了。”蘇珂樂滋滋起身。
“不是說要陪師姐練劍嗎?”
蘇珂眨了眨眼,這話她好像是說過,正要回答,腦子突然一陣一陣地疼,她猛地起身,奔向屋裡,嘴裡還大喊,
“寶兒姐姐,快!快,筆墨紙硯!我澎湃的相思之情出來啦!!”
青鳥居院子裡隻剩下一人。
裴雲初站在原地,看着搖晃的椅子,緊緊抓住手中的定霜:又是這樣!
屋裡的蘇珂可顧不得這些,心頭怦怦跳動,急筆寫字,一邊寫一邊罵着系統。
為什麼跑就跑了,懲罰程序還遺留在她腦子裡。七日一電,誰受得了!
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反派現在還活着一切好說,兩年後男主消滅大反派她該怎麼辦?
但現在蘇珂想不了這些,解決當下才是正事。
她飛快地寫完,收裝信箋,在郝寶兒一言難盡的眼神中跑出去。
“雲初!等我回來再練劍吧!我有急事!”說完就飛奔離開。
“雲初公子,小姐…”郝寶兒猶豫開口。
裴雲初擠出一個笑容,萬千想法藏在心中,看着蘇珂離去的方向,“師姐會回來就好…”
----
去往映月池方向,蘇珂先是路過并不順路的三香殿,又穿過弟子們習武的場地,頂着所有弟子的白眼。
她臉皮極厚。
确定靈鶴山大部分弟子都瞧見她的模樣。
蘇珂尋了個安靜的斷崖旁,掏出懷裡的信箋,背靠雪松對着映月小築的方向面無表情念着情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