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珂拉上帽子離開青鳥居,一路上不少弟子都忙着清雪,對蘇珂難得沒有出言諷刺。到了執玉居,秋怡正為大雪的事發急。
她說明來意,秋怡開心得不得了。
靈鶴山的平日吃用都是留仙城供給不缺吃穿,可住在山腳下的村莊就難過了,靈鶴山附近能種植的土地很少,一到冬天吃的東西快速變少。
作為靈鶴山唯一的門派總不能對山下的人不聞不問。
可要是幫忙,他們自己都吃的東西就不夠,再加上過冬也不隻是吃的問題,棉衣,房屋會不會被壓塌,生病要藥,取暖的木材都要采買些。
蘇珂的這筆捐贈可以說是雪中送炭。
她送了前就打算離開執玉居。秋怡一反常态地攔住她。
“自你入我門下,我這個做師傅的關心不夠,你能為百姓考慮我倒是沒想到,掌門說得不錯,你是個好孩子。”
“這是應該的。”突如其來的誇贊讓蘇珂愣了神,笑了笑說,“我也隻是出錢,真正出力的是師傅才是。”
“珂兒…”秋怡打量着蘇珂,“你甚少和師兄弟們相處,他們也不了解你的為人,一門所出,不能有隔閡才對,免得又惹雲初為你出頭不平!這樣好了,赈災的事你在為師身邊幫幫忙,讓人知道你也不是什麼力都沒出。”
“師…師…傅?”蘇珂連忙推辭,“我不會的。”
秋怡擺擺手,“不會可以學,你習武是沒指望了,不如學些其他的。在為師手下幫忙就行。”
“師傅你知道我的。”蘇珂有些着急,“我病才好,幫不上忙時其次,要是添亂大師兄一定會罵死我的!”
“你大師兄刀子嘴豆腐心,什麼時候真對你動過手!”看蘇珂推辭的樣子,秋怡突然想起老祖把人一劍刺破心脈的事,莫名有些心虛,蘇題的女兒要是死在靈鶴山,她吃不了兜着走,連忙咳嗽兩聲,
“我曉得了,你身子弱,确實不能勞累,這樣你就處理人員調度的事好了。不讓你下山赈災總行了吧!”
話到這份上,蘇珂不好推辭,應下了這事。
離開執玉居,桃李小院的弟子都忙着清理積雪,她走在回去的路上,突然想起有些日子沒攻略老祖了,這雪還不知什麼時候停,要是過兩天再去,路更難走,今日有空不如提前去喊兩嗓子試試。
這樣接下來的七天就輕松了。
所有人都在忙,一看蘇珂往那個方向,又開始了每日一瞪,恨不得沖上去把人暴打一頓。
晏今安不僅僅是靈鶴山的象征,在江湖上也是威名赫赫。怎麼蘇珂這個不要臉的掌門管都不管,弟子敢怒不敢言,心頭怒火迸生。
蘇珂享受所有人憤怒的眼神,走在映月小築的路上都輕松許多,待到了熟悉的位置,四下無人,許久不見的老朋友靈鶴扇着翅膀就向她疾馳奔來。
她嗷嗷溜着靈鶴圍着雪松轉圈,樹上的大雪呼啦啦往下掉,她臉上脖子裡浸染了不少雪水,冰的人隻打激靈。等趕走靈鶴,她暖暖凍紅的雙手,撿起地上的枯枝,想了想在地上寫下一行字。
寫完她瞧着映月小築的方向,隻能看見一個小黑點。
讓她懼怕又不得不糊弄的對象就住在裡面,即便知道他從來不下山,蘇珂也害怕地不敢靠近。
大雪落在她的眼睛上,她眨動着雙眼,呼着熱氣暖手,感歎一聲“好涼”就往回走。
一不小心摔進雪裡,叽裡咕噜地往下滾,蘇珂連着蹬腿好幾次才停下來,暗道一聲晦氣,拍了拍身上的積雪往回走。
很快人影消失在漫天大雪中。
靈鶴山的大雪常年不化,然而雪松旁邊風雪一瞬間的凝滞,這裡突然出現兩個人。白發白眉的老者看着地上的字迹,忍不住呵呵大笑,
“沒想到這孩子長大後是這樣的性格。”又摸摸胡子,“還挺堅持,已經兩年了,今安真的一點都不在意。”
另一人一身單衣,寒冬臘月,他身上唯一像保暖的衣服不過一件藍色外衫披挂在身上,灰褐色的頭發披散在身上,紅色的發尾正往下滴水,從胸口到小腹裸露在外濕掉一片,一看就是剛從寒池中走出。
他站在這,看上去比風雪更加寒冷。右臉處一道細長的劍傷,血珠從中冒出滴在雪地上,像是一朵朵暈開的紅梅。餘光掃到地上。
落雪已經将其遮住,蘇珂留下的痕迹悄然消失。他神色微動,指尖撫過臉頰,沾染上一抹紅色。
“有線索嗎?”
掌門收回目光,看着晏今安臉色的血迹說道,“有。”
停頓片刻又忍不住好奇心,湊近問道,“你真的不想知道小丫頭寫了什麼?”
“我可看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