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珂的腦海裡亂七八糟。
一邊提醒,下山是可以,但忽悠懲罰程序的事情怎麼辦。一邊告訴她,同意同意,大家都下山了,再鹌鹑的人也要被逼瘋。
她不想守在山上,等一個反派死後系統失效的可能。
萬一呢
反派沒了,懲罰程序還在身上,那怎麼辦?
還不如直接下山四處走走。
“我下山也可以…”她想了又想,腦子竟然前所未有的快速思考起來。
裴雲初頓時激動起來。
“不過我會一直寄信回靈鶴山!”她心中也擔憂寄信到底行不行,暗暗決定要是實在不行那就隻能回山。
裴雲初笑到一半的嘴角僵在那裡,立刻明白蘇珂寄信的原因。
他看着蘇珂眼睛,一時不明白師姐對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那天晚上,他明明能感覺到師姐心裡有他。可兩天一過,她又變了樣子。
“師姐願意下山就好!”半晌,裴雲初才深吸一口氣,臉上已經挂上笑容,不停地說服自己,師姐一向如此,他不是早就知道嗎…
“還有…”蘇珂尴尬起來,摸着耳邊的碎發。
“下山後無論遇到什麼,以後絕不能對這同門刀劍相向。”
總算不是那個人的事,裴雲初松了一口氣,又因此滿足,立馬伸手立誓,
“我答應師姐,絕不與同門刀劍相向,更不會有什麼其他人,若違此誓,永失所愛,孤獨終老。”
說完拔劍在石壁上刻下誓言,蘇珂聽着铮铮之聲,看着刻字的裴雲初,一股暖流湧入心間,明明還是冬天,她卻覺得四周恍若春花爛漫。
想到這,等裴雲初刻完字,她拿過定霜,學着裴雲初在石壁上尋了個位置。
那裡似乎被人動過,摸着是個人像,蘇珂看不清,就在旁邊梭梭開始。
等做完,她将定霜還給裴雲初。
身旁的裴雲初有心看上兩眼,蘇珂趕緊捂住字迹,心慌意亂地推搡着面前的人,
“你…不能看。”察覺到裴雲初想要說話,又連忙捂住,急忙說道,“也不準問!”
裴雲初眨眨眼睛。
蘇珂舔了舔嘴角,又心軟了,“下次吧。等回來再看。”
裴雲初心中一喜,大約能猜到蘇珂寫了什麼,沒敢把人逼得太緊,握住臉上的手,甜甜回答。
“都聽師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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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蘇珂随着裴雲初回了青鳥居,簡單地收拾了一下,還哄着淚眼婆娑的郝寶兒不用跟着一起去。
寶兒姐姐早有預感,她家小姐哪能說地過雲初公子。
這會得了結果,抽泣着将裴雲初拽到手裡,拉着他一步步地吩咐蘇珂的生活習慣。
蘇珂無措地站在那裡,看着兩人一個認真說,一個認真聽。好似她是不能自理的三歲小孩。
羞得蘇珂趕緊拉着裴雲初去師傅那提下山的事。
到了執玉居才知道,大師伯一直在讓左譽師兄找三件至寒之物,除夕那天左譽師兄帶來消息。
這三件至寒之物分别在藥王谷的琪花玉樹,苗疆冰魄蛇王,沙漠古樓的極寒寶玉。
大師兄他們已經前去藥王谷和苗疆五聖教,她這次要和小師弟一起前往沙漠古樓。
知道了要做什麼,她又先回去安慰郝寶兒。
兩人收拾好還要去掌門那裡辭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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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香殿外。
蘇珂突然拉住上前的裴雲初,她揉揉眼睛,看着裡面的身影不敢置信,“雲初,你看掌門身邊是不是有…有個人…”
裴雲初也覺得奇怪,這人昨日出現在靈鶴山,掌門說這人是他的至交好友,他解釋說,
“這是掌門的忘年友,名叫燕不知,說是和我們一起去沙漠。”
“一起?”蘇珂提高音調,隻看裡面的人又壓低聲音,“你知道他什麼來曆?”
裴雲初搖搖頭,“不清楚,可能是跟扶搖長老一樣,投奔宗門的。”
燕不知?
分明是晏今安,兩年前他親手扒過他的衣服,他的眼神,他臉上的每一個毛孔,蘇珂都清清楚楚記在腦海裡。
如今換了個名字就要下山。
蘇珂磨磨蹭蹭不想進去。
“師姐?”裴雲初感受到蘇珂的抵觸心中存疑,“認識他?”
“沒有。”蘇珂扯出笑容,猛吸一口氣安慰自己。
既然他已經化名燕不知,那她就裝作不知道。而且往好處想,她不用實驗糊弄懲罰程序的新法子。就是當着小師弟的面攻略晏今安。
蘇珂頭皮發麻。
見了掌門,蘇珂寒玉的任務,掌門鄭重地介紹了晏今安的身份。
和小師弟說的一樣。
晏今安,出身泉宕城的燕氏子弟,早年掌門下山時在泉宕城相識,兩人一見如故,聽說桃李小院要去尋找寒玉,兩個弟子,裴雲初初次下山,沒有江湖經曆,蘇珂不通武藝又是個姑娘家。
于是他好心過來幫忙。
她與小師弟都要聽燕不知的指示。
聽到這,蘇珂和裴雲初禮貌地和人打招呼。
出乎蘇珂意料,晏今安話雖少,倒也同兩人颔首示意,看上去當真是個年紀不大的俠客。
她悄默默地打量着晏今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