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得不知滋味，席間蘇題提起蘇珂小時候的事，感歎時間一晃而逝。

說起蘇珂小時候生病，他時常從夜裡守到白天，不敢休息。

不知費了多少心力，孩子依然病恹恹的。直到把孩子送到靈鶴山，蘇珂的身子骨才好起來。

孩子大了，自然要操心終身大事。

蘇珂一聽趕緊給蘇題夾菜，倒酒塞住了他要說的話。

她掃了眼席上的人，燕不知認真吃飯，裴雲初禮貌自怡。

誰能想到和蘇題喝酒聊天的竟然是熱情八卦的季樂袅。

連蘇題不得不感歎，這孩子長得雖然不怎麼樣，但好在知情識趣，過日子選這樣的人才好。

吃過飯，蘇題讓管家蘇法操持趕路的行李，按照原本的路線，他們從留仙城出發要先去鄭公城，再到薊州，過了薊州穿過玉骨山一路向西北方向行走。

但因為沒去鄭公城，便要繞一大段路，經過建甯府再到薊州。

蘇珂借着收拾的時間去找蘇題。原本是想建議蘇題離開缺月城，誰知又被蘇題重提飯桌上的事。

“珂兒，你和那燕少俠……”

蘇珂想都沒想：“絕無可能。”

“那季……”蘇題内心生出想象。

蘇珂大吃一驚，“我們是君子之交，就更不可能了。”

蘇題思考了一番給出建議，“但裴少俠年紀比你小，這雖然不算什麼，你們之間實在不太合适…”

他單純地不喜歡裴雲初，無論是魔劍還是姓裴的原因。他都希望自家姑娘離他越遠越好。

蘇珂抿了抿嘴，幹笑一聲，“我和小師弟也不是爹想的這般。”

這話蘇珂說過不止一次，但沒有一次說得這般難受。

從前說起時，是因為劇情還未完結她不敢确定，她心裡要說什麼都沒有那是自欺欺人。

如今當着蘇題的面這麼說，心中隻覺得堵得慌。

“爹，缺月城要亂了，你總勸着我走，那自己呢？”蘇珂忍住心中的酸澀，說起來找蘇題的主要目的：“不如你也離開缺月城吧！”

“舉家搬遷哪是那麼容易的事。”蘇題搖搖頭，

“傻孩子，我們蘇家非是小門小戶，背上包袱就可以一走了之，我們蘇家祖墳在這，祖業不少，不好走的…”

“祖墳比安全更重要嗎？”作為一個現代人她不能理解蘇題的想法，

“家業可以及時出手賣到，而且爹也隻是暫時離開，不是永遠不回來了。等缺月城的事過去，回來不也是一樣？”

“你小看你爹的重要性了。”蘇題呵呵一笑，“蘇家的産業隻要一賣，你信不信，剩餘的商人大戶同樣也會出走，不等暗處的禍事出來，缺月城馬上就會亂起來。而且一旦變現，手裡有了錢财，搬遷的路上風險也不少。”

“最重要的是，蘇家還能去哪呢？”

更多的問題他沒有說完。

作為缺月城首富，朝廷和城主府的目光都聚集在這裡，一不小心他的家産就會充公。

一動不如一靜。

還不如穩在這裡，蘇家背靠靈鶴山的事江湖人人皆知，就算亂起來，他若是能穩住，對方也不會做得太難看。

蘇珂啞在原地，她明白隻要蘇題不想走便會有千萬個理由。但不可否認的是蘇題說得有道理。

不能勉強。

想到這蘇珂沒再繼續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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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門口的時候人都已經到齊。

為行動方便，蘇珂換下冬日的衣服穿上一身湖藍色勁裝更顯身姿曼妙，頭戴黑色小帽，上點綴着些許翠綠繡花。

這種偏老氣的打扮反讓她年輕稚嫩的臉更如月光下靜谧的湖水。

裴雲初眼前一亮，嘴角微微勾起移不開目光。

燕不知撫摸着馬鬃，牽着馬如同世外高人悠然散步，幽幽擋在兩人中間。

裴雲初眼睛一撇，神色灰暗地盯着燕不知。

燕不知面色冷靜：“……”

一把年紀還操這個心，煩躁。

季樂袅繞着蘇珂拍手啧啧有聲。

缺月城尚有城主之位的變故，他打算結束後再遊曆江湖。

不能和蘇珂一起離開，他極為不舍地和幾人道别。心中想起蘇珂和他說過的話，感慨地問蘇珂，

“你我之間相交像不像你想象中的江湖俠客？”

季樂袅一臉認真，蘇珂難得見他這樣子，鄭重地點頭回答，“是。”

“那就好。”季樂袅樂滋滋笑起來，頗為豪情萬丈地拱手告别，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祝君前途坦蕩，心想事成。”

蘇珂展顔一笑：“季兄、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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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季樂袅告别完，蘇法過來把缰繩遞給蘇珂，叫着玉枝到她面前。

小丫頭穿着利索，頭發全攏在腦袋上。身上背着包裹，眼神堅毅地望着蘇珂。

蘇珂愣住，“這是……”

蘇法：“小姐出門得帶個丫鬟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