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行動迅速,可對哥哥失蹤的案子卻怎麼也查不到,若說事關四象門和如意館,兩個江湖門派對案子并非不配合。”
蘇越可能沒有失蹤的事是雲初最先提出來,經過昨晚那些想不明白的事突然豁然開朗。
連她都能問出背後燕姚存在,甚至在四象門的牽頭中,能和燕姚談上話。
可見蘇越失蹤後,四象門早想撇清關系。
“當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不管多麼難以置信,也必然是無可辯駁的事實。或許還有其他解釋,但隻要一 一驗證……”
鄭觀音的指節在案幾上叩出輕響,窗棂漏進的晨光将他眉骨陰影拉得更深,“雲煙山莊就是你的驗證?”
“原本是我多想,以為這事和雲煙山莊有關系。去了之後才發現是我想錯了。”蘇珂吐出一口氣,“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獲。”
鄭觀音看着蘇珂,“什麼收獲?”
蘇珂道,“姜萍。”
“姜萍?”鄭觀音疑聲問道,“就憑她?”
蘇珂沉默。
姜萍蟄伏在雲煙山莊外六七年,怎麼可能這麼巧,碰到她們被雲煙山莊追殺,又恰巧出手救人。
可是誰能讓一個躲了多年的女人出手。
不用多想,也隻能是一直暗中為姜萍遮掩的官府。
隻是有一點蘇珂沒想明白,“姜萍相救不是巧合,可朝廷怎麼能确定雲煙山莊會派人追殺?”
鄭觀音眨了眨眼睛。
姜萍救人确實是他的吩咐,不過追殺的事不是他料到的,而是蘇越信誓旦旦地表示,隻要他妹妹出了城,燕姚那個瘋子一定會下手。
為了保護妹妹,他才吩咐姜萍出手。
沒有得到回答,蘇珂的心沉到底,“朝廷不确定,隻是我們恰巧做了覆滅雲煙山莊的刀?”
空氣倏然凝滞,廊下傳來侍女失手打翻銅盆的脆響,檐角風鈴亂顫。
鄭觀音不由得正視面前的小姑娘。
不得不說,蘇越雖然讓他幫忙保護妹妹,可他得知姜萍救了人之後,後面發生的一切确實在他的計劃當中。
鄭觀音突然撫掌大笑,異族的輪廓随着笑意舒展,竟顯出幾分少年氣。
“蘇越說他妹妹是個機靈鬼,我原本以為是他自誇。”鄭觀音突然撫掌大笑,異族的輪廓随着笑意舒展,竟顯出幾分少年氣。“看來不假。”
“哥哥?”蘇珂被這句話砸蒙了,很快反應過來。
鄭觀音擡步往外走,“走,我帶你去見你哥哥。”
蘇珂呼吸驟緊,想也沒想跟了上去。
皂靴踏過青磚暗紋,又是熟悉的青石,城主府的布局闆正,雖然隻走過一條路,如今換一條路,也像是走過許多遍一樣。
咔嗒——
蘇珂跟在後面,清脆的聲音,忽然讓她想起昨夜姜憐玩九龍環時,玉片相撞的清脆聲響。
房門大開,鄭觀音笑着喊道,“蘇越,我把你妹妹帶來了。”
“小珂。”人未現,聲先至。随後一抹黃色撞進眼中,他眉眼處和蘇題三分相似,歡喜熱忱。
蘇珂瞳孔微縮,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這人就是這具身體的哥哥。她突然不知該用什麼樣的表情面對這人。
就在她微愣之際。
蘇越來到蘇珂面前,眉頭一皺。
蘇珂屏住呼吸,心跳突然劇烈跳動起來,蘇越審視的眼神讓人不敢對視,喉嚨像是被火鉗燙過。
“哥哥…”她輕聲喊道。
蘇越卻轉頭,面色不愉地望着鄭觀音,“城主不是保證我妹妹絕不會受傷?”
他指着蘇珂的臉,“小珂臉色差成這樣?”
“我哪裡曉得令妹一點功夫都沒有?”鄭觀音往後退步,“這是意外,是輕傷,大夫已經看過。”
他每多說一句,蘇越的臉沉一分。
“你們兄妹許久未見,定然有許多話要說,我就不打擾你們了。”鄭觀音嬉皮笑臉地一邊說一邊往後退。
待拉開距離,麻溜地出了院子,将重逢交還兩人。
蘇越看着漸消失的背影歎了口氣,目光重新放在蘇珂身上。
“哥哥看什麼?”蘇珂咽了下口水,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如常。
蘇越突然伸手揉亂她的鬓發,“瘦了。”
溫熱的掌心覆在她腦袋上,蘇珂像一隻被定住的鹌鹑不敢動彈。
蘇越嗔怪地笑道,“兩年不見,這就生疏了?”
“哪有…”蘇珂頭皮發緊,從蘇越的掌下小心移開。
比起和她爸爸長得一樣的蘇越,她天然地親近。蘇越就像是一個陌生人,談起以往她腦海中一片空白,更不知原身怎麼和哥哥相處。
今日見面不過兩三句話,蘇越就說生疏,再說下去還不知如何。
她莫名有些慌張,連忙轉移話題,“哥哥可知外面亂了套?如意館的袁萊被留在城主府。四象門急着甩開幹系。雲煙山莊一夜之間并入朝廷部門。”
一口氣說了許多,蘇珂停頓一秒,又問,“哥哥是怎麼和鄭城主認識的。你們到底在計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