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骁目光遊移在二人身上,心中暗忖,這氣氛怎麼這麼古怪?
他輕咳一聲,又追問了一些黑衣男子的面貌特征。
紀明野直接取來紙筆,下筆行雲流水,不消片刻,一副惟妙惟肖的人物肖像畫便呈現在二人面前。紀明野又根據紀行之的描述,準确繪制出羊頭惡魔的紋身圖樣,全部交給王骁。
“我馬上申請通緝令。你們這段時間就待在這裡,我會增派人手在附近保護你們的安全。生活用品和食物補給會有人定期給你們送來。”王骁交待完一應事宜後,與兩人告别。
王骁的辦事效率非常高,翌日就派人送了補給來。來人是雲海市局刑偵支隊的兩名年輕刑警。
一位姓李,全名李元樂,年紀二十出頭的樣子,一張白嫩的娃娃臉,整天笑嘻嘻的。他穿着一身名牌運動衫,更像是個家境良好的大學生,完全看不出他是個經驗豐富的刑警。
另一位刑警姓張,沒有露面,聽說是去偵察踩點了。
“李警官,這段時間要麻煩你們了。”紀行之對李元樂有種一見如故的天然親近感。
“别警官了,多見外。你就叫我小樂哥吧,小之弟弟。就當我是住在你們隔壁的鄰居哥哥,在外地上大學,來親戚家過暑假的。”李元樂說着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再說了,你都不知道這份工作有多搶手,隊裡好多人想來,最後便宜了我和小張。我倆等于是來度假了,哈哈!”李元樂哈哈一笑,眉眼彎彎的很好看。
“嗨,你都不知道,昨夜咱們全隊加班,連夜審訊紀副隊抓到的那兩名犯罪嫌疑人。”李元樂給紀行之展示了他眼下淡青的黑眼圈,從眼角擠出一滴淚,仰天悲歎,“刑偵口的都是牛馬啊!”
紀行之被他逗樂。據他說,逃跑的那名黑衣男子名叫聶羊,人稱羊哥。紀明野昨天逮住的兩個大漢,都是羊哥的馬仔。
兩人都有案底在身,一個是入室盜竊的通緝犯,一個曾因故意傷人入獄服過刑,都是經人介紹,投靠在羊哥的門下。
聶羊買通了津南市遠郊的一個偏僻山村的村長,一夥人平時就占據在山村裡,有二三十人之多,大多是有案底的窮兇極惡之徒。
聶羊是這個團隊的首領,平日裡不待在山村裡,隻有有任務時,才會來調派人手,分配任務。
他們這群底下的小喽啰,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為誰賣命,他們也不在意,隻知道羊哥從小就跟着大老闆,是大老闆的左膀右臂。
至于逃跑的聶羊,技術人員對道路監控再次做了細緻的排查,增派人手在車輛最後消失的地方附近搜尋。
不久前,在沿海公路旁的一個廢棄工廠内找到了嫌疑人的奔馳SUV,駕駛座上殘留的血迹,被證實就是聶羊的。
“聶羊現在棄了車,雲海各大交通要道都張貼了他的通緝令,他人很可能還在雲海境内。我們的同事正在加緊搜索,你們一定要小心防範,不排除他再次來暗殺的可能性。我和小張租住在你們隔壁的院子裡,24小時輪守,一定會保護你們的安全。”李元樂斂起笑意,嚴肅地交代了幾句。
李元樂連夜加班調查審訊,這會已是哈欠連天,和二人匆匆道别,決定和小張輪流去休息。
紀行之和李元樂揮手道别後,轉頭卻見紀明野臉色極其難看。
“他們想利用你調出聶羊。”
紀行之立時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們的這個安全屋已經暴露,理應立刻轉移到别處,不轉移而是在原地增派人手的目的,是為了引蛇出洞。
紀行之卻對他釋然一笑,“聶羊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我願意做釣出他這隻羊的胡蘿蔔。何況……”
他尾音拉長,揶揄地看向紀明野,“小叔,你不是發誓今後都會保護我,堂堂獵豹突擊隊的紀副隊貼身保護,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嗯?”
紀明野的臉色稍霁,無可奈何地看着還有心思開玩笑的少年,緊縮的眉心終于舒展開,像摸小狗似的,狠狠揉了一把他蓬松的發頂。
“但是,以防萬一,從明天開始,我要對你進行特訓。明天早晨你跟着我,10……”紀明野頓了頓,掃視過少年的細胳膊細腿,改口,“5……3公裡負重跑。”
“啊~”紀行之聞言哀歎,“你是準備提前給我軍訓嗎?那晚上得加餐!不然明天沒力氣跑。”
“好好好~”紀明野從善如流,“那晚上還吃魚嗎?做酸菜魚好不好?這回不放辣了,省得你又辣的龇牙咧嘴,再喝一肚子水。”
“不!”紀行之嚴詞拒絕,“放辣!不放辣還叫什麼酸菜魚!”
紀明野好笑地擦了擦他嘴角的口水,“人菜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