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禹梁怒目圓瞪,“好啊,你小子現在連梁哥都不叫了,對你哥直呼其名,孽障弟弟!虧你梁哥一聽到你們有危險,放下手中幾個億的項目就跑來了。行!算我熱臉貼你冷屁股,自讨沒趣!”
“誰讓你總是打小之的主意,我早就警告過你了,不要把他拉上同性戀這條路。”
江禹梁被氣笑了,“你一直當小之是個小孩子,他現在已經22歲了,都已經到法定結婚年紀了,還小嗎?你為什麼不親自問問他的想法?”
見時明野眼裡兇光畢露,江禹梁揶揄道,“怎麼的?還想再打我一頓?”
兩人是多年過命的交情,在戰場上他們互為對方的後背,他們共同經曆了多少生死劫難,四年前若不是江禹梁直升機救援,時明野現在的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時明野唯一一次對江禹梁動手,是在四年前江禹梁對紀行之表白之後。
-
四年前,雲海機場
“尊敬的各位乘客,大家好,我是本次航班的機長。歡迎您乘坐本次航班,預計飛行時間2小時。今天天氣狀況良好,飛行過程中不會有太大的颠簸。祝您旅途愉快!”飛機即将起飛,機長在廣播。
“謝醫生,麻煩你随時監測紀明野的身體狀況。”江禹梁的私人醫生被他安排坐在紀明野身邊的座位,他帶着全套專業的醫療設備,以備不時之需。
江禹梁的私人飛機内部裝潢豪華精緻,座椅全部是定制的真皮座椅,寬大舒适,可以完全放倒。座椅旁邊還有小吧台,裡面陳列着各種零食飲料。
江禹梁跟機組人員交代了幾句,坐在紀行之旁邊,“小之,喝什麼?”
“冰水就可以,謝謝。”
江禹梁向空姐要了一杯冰水和一杯紅酒,“這架私人飛機我一年坐不了幾次,這次倒是為你派上點用場。等你父母事了,我們乘它出去玩?”
“再過不久,大學就要開學了,而且你們特種部隊有這麼多假嗎?”江禹梁跟他湊得很近,紀行之能看到紀明野一臉面色不善,時不時會瞟他們一眼,頗有壓迫力。
“聽說你報了公大?”
“嗯。”
“那不巧了嗎?我正好有套公寓就在公大附近,你到時候可以住過來?”
紀行之為難道,“梁哥,公大是封閉化管理,我住校。”
江禹梁一臉可惜,“明年我就退役了,回去接手家裡的生意。我家就在溪京,你休假時我可以帶你出去玩。”
他輕晃着手中地紅酒杯,讓酒液與空氣充分接觸,釋放出香氣,半垂眸瞥了一眼紀行之身後的人,輕啜一口紅酒。
“把你們送到津南,我就得趕回部隊。你父母的事情,但凡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你盡管開口。”
“謝謝你,梁哥。”紀行之乖巧點頭,“總是在給你添麻煩,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
江禹梁唇邊揚起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眸光又一瞥他身後。紀行之正準備轉頭,被他雙手箍住。
“那我可不可以提前預支一點謝禮?”江禹梁含笑湊近,兩人貼得很近,近到紀行之覺得隻要他一張嘴,兩人唇瓣就會碰在一起。
紀行之緊抿着唇,咽了口唾沫,慌亂地看着他。
他不是要吻我吧?紀行之心裡打鼓,伸手欲推,江禹梁卻快他一步,側臉迅速在他臉頰上輕啄一口。
“謝禮已收到。”江禹梁狡黠一笑,語意暧昧。
身後傳來響動,“紀先生,冷靜點。”謝醫生大聲喝止,全力按住紀明野,轉頭無奈地看向江禹梁,“少爺,您别鬧了。”
江禹梁無辜地做攤手狀,“小之,昨天晚上沒睡好吧?你補會覺,到了我喊你。”
他傾身過來,幫紀行之将座椅放平,帶着酒氣的溫熱氣息拂過耳廓,惹得耳朵上細小的絨毛都立了起來。
“梁哥,有點癢。”紀行之耳尖微紅,與他拉開距離。
江禹梁低低笑了一聲,揉捏他小巧的耳尖,“你耳朵怎麼這麼容易紅?”
“我皮薄,你别捏。”紀行之側頭躲避,恰好看到,隔着一個過道的距離,紀明野晦澀深邃、隐含怒意的眼神。
他生什麼氣?不是他自己說,我們隻會是叔侄嗎?
紀行之别過臉,避開他的目光,望向窗外。
飛機航行得非常平穩,他幾乎感覺不到任何颠簸。窗外的雲層如同棉花糖一般,一朵疊着一朵。飛機一頭紮進其中一朵,像蓋上了蓬松柔軟的棉被。
紀行之眼皮有點重,漸漸昏沉,一條薄毯蓋在他身上,一隻大手撥開他額前的碎發,他的臉上被戴上柔軟的布料,遮住了眼前的光亮。耳畔傳來江禹梁溫柔的低語,“睡吧,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