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源領着一群人向外走，正碰上走廊上的紀行之紀明野二人。紀行之冷眼瞧着崔毅，雙手緊緊攥成拳，指節泛白，連肩膀都在微微抖動。“為什麼？”

崔毅全身癱軟，被兩人拖着，聽到紀行之的質問，愣了片刻，竟是忽地笑出了聲，“為什麼？他紀榮生家境好，不愁吃穿，怎麼會懂我們鄉下小子的難處，總是一副自恃清高的樣子，處處壓在我頭上！”

他疾言厲色道，“他紀榮生懂什麼？隔壁消防大隊做個例常檢查都要撈一筆，他紀榮生憑什麼跟别人不一樣？”

紀行之眼裡迸射出寒光，幾乎要撲上去，被紀明野一把抱住。一旁的黎清源淡淡道，“憑他是個人民警察。”

黎清源的語氣平淡無波，卻一下讓崔毅洩了氣，架着他的人正欲拖着他繼續走，卻聽他低聲說，“小之，不管你相不相信，你從小是我看着長大的，我從沒想過害你。”

紀行之自然不信他，如果他沒有透露自己的行蹤，聶羊是怎麼知道自己藏在雲海小院的？知道他去雲海投奔紀明野的人寥寥無幾。

崔毅見他不信，也不做辯駁，隻是叮囑他，“今後，你自己當心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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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南市烈士陵園内

溫暖的陽光透過雲層，灑在烈士紀念碑上，碑前布置了鮮花和花圈，在鮮花的簇擁下，停放着兩具烈士靈柩。即将舉行的是一場遲到的烈士稱号授予儀式。

新上任的沙局長帶領着津南警察隊伍，市裡領導幹部及諸多新聞記者全部到場。這不僅僅是一場緬懷哀悼的烈士儀式，更是一次清風正氣的警示教育。

紀行之和紀明野手捧遺像，作為烈士遺屬站在靈柩前接受慰問。儀式現場莊嚴肅穆，國歌響起，全體列隊、脫帽緻禮、靜立默哀。

禮兵隊身着筆挺的軍裝，肩扛着鮮豔的五星紅旗，正步走到靈柩前，緩緩展開國旗，動作輕柔而莊重地将其覆蓋在靈柩上，确保國旗平整，不留褶皺。

津南市政府代表宣讀烈士評定決定，并授予《烈士光榮證》。沙良偉局長身着警服，肩頂銀色橄榄枝和一枚四角星花，面色肅穆，走上前緻辭。

“各位，今天我們懷着無比沉痛和崇敬的心情聚集在這裡，為我們的英雄、我們的戰友——紀榮生同志和孔秋同志，舉行莊嚴的烈士稱号授予儀式。”

“紀榮生同志和孔秋同志，兩位優秀的人民警察，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诠釋了‘人民警察為人民’的莊嚴承諾，用生命捍衛了法律的尊嚴和社會的安甯。”

“公安機關是和平年代犧牲最多、奉獻最大的一隻隊伍。長期以來，廣大公安幹警始終牢記黨和人民的殷切囑托，忠誠履行捍衛國家安全、維護社會穩定、守護人民安甯的神聖使命，時刻經受着生與死、血與火的嚴峻考驗。”

“紀榮生同志和孔秋同志的犧牲，是我們隊伍的巨大損失。他們的英勇事迹，将永遠激勵着我們在場的每一位警察，不忘初心，牢記使命，砥砺前行。”

“我沙良偉，代表津南市公安局，在此承諾，我們将繼續兩位同志未竟之事，堅決打擊違法犯罪行為，讓所有有罪之人獲得應有的懲處。”

紀行之環視四周，烈士陵園内，樹影婆娑，仿佛有無數英烈們與他們一同見證了這場儀式。公安英烈們一片丹心為人民，滿腔熱血報國家。

“爸爸媽媽，你們放心吧，你們未竟之事業，會有更多英勇的戰士前赴後繼。”

黎清源拍拍他的肩，“一念成魔萬事空，任何膽敢觸犯法律的行為，都将受到法律的嚴懲。紀行之，向前看，所有過往，皆為序章。”

沙良偉結束講話後，特意尋來，先是關心了紀明野的傷勢，讓他不要着急來警隊報道的事情，把身體養好，接着跟黎清源談起案件的調查情況。

“情況對我們不太有利。”黎清源的面色沉下來，“崔毅在國外留學的兒子突然失去了蹤迹，這件事被看守所裡的另一個犯人，偷偷告訴了崔毅。現在他翻了口供，抵死不認案件跟永善集團有關，全是鄭則成指使他做的。”

沙良偉問，“鄭則成那邊審的怎麼樣？”

黎清源搖頭，“鄭則成這小子大概以為祁永善一定會保他，除了第一天要求請律師，後面就不再肯說話了。”他頗為頭疼地揉捏自己的太陽穴。

黎清源自交通事故後，身體大不如從前，很容易就感到疲憊不堪，但他還是像個機器人一般，凡事親曆親為，謹慎小心，不假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