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行之從夢中醒來的時候,還有些緩不過勁,他再一次通過夢境回憶起,兩人第一次的糟糕經曆,莫名感覺某個部分隐隐作痛,然而,實際上并沒有。
更令人氣餒的是,時明野連褲子都沒脫,襯衫也隻是解開了扣子,他卻被蒙上了眼睛,任人為所欲為。
“大騙子。”紀行之用被子蒙住臉,太丢臉了。
甯天說的一點沒錯,紀行之就是表面上看着又撩又欲,實際上的經驗還沒有甯天豐富。
那一次糟糕的經曆,幾乎沒給他增長什麼有效經驗,倒是讓他對理論知識都退避三舍,實打實的一隻菜雞。
紀行之從耳根到脖頸紅成一片,“明明以前那麼菜,現在他怎麼那麼會?”
“會什麼?”時明野從客房門外進來,脫下外套挂進衣櫃。
紀行之盯着他的臉,神神秘秘地湊過去,小聲在他耳旁嘀咕,“你這幾年是不是還碰過其他人?”
時明野翻了個白眼,無語道,“沒有,我有正事要幹的好嗎?”他特意加重了“正事”兩字,讓紀行之一噎。
“所以,你一早就出門幹什麼去了?”
“跟江少洽談一些關于江氏集團和永善集團合作的具體事宜。”時明野瞥了一眼紀行之,“下午二公子邀請江少去‘水下之眼’觀看美人魚表演,我要作陪。”
紀行之接收到他的意圖,立刻接上,“野哥,下午我能和你一起去嗎?據說‘水下之眼’隻能容納20個觀賞席位,裡面的美人魚表演更是一票難求。野哥,你帶我去漲漲見識吧。”
紀行之一副含羞帶怯的模樣,“你放心,我對江少絕沒有别的想法,我是一心一意要跟着野哥你的。”
如今,時明野已經能很好地适應紀行之的演戲風格,對于他這種無縫轉換角色的能力,也沒什麼不适感,甚至有的時候還可以跟他接上戲。
“你知道就好,江少什麼身份不用我提醒你吧?人家不過是一時新奇,圖你個新鮮罷了。隻要你好好跟着我,不要有二心,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時明野面無表情地跟他對戲,看得他暗暗好笑。
紀行之像條蛇一樣攀上時明野的脖子,腳尖蹭上對方的小腿,“野哥,你放心好了,我肯定是更喜歡你的,江少也就是時間長,他哪有你技術好啊?”
時明野一怔,明白這家夥意有所指,皺眉促狹道,“比你是好點,三分鐘的小菜雞。”
“你……”紀行之顔面盡掃,氣呼呼地就要去咬他,被眼疾手快的男人一把拎住後脖頸。
“好了,不鬧了,先去洗漱,今天天氣不錯,中午帶你去露天海景餐廳吃飯。你要是表現的乖一點,吃完飯就帶你去‘水下之眼’看表演。”
時明野看着紀行之氣鼓鼓的兩片臉頰,感覺他最近臉上的肉養起來了一點,頗為滿意地捏了捏,手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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郵輪上一共有四間餐廳,最受歡迎的就是這間露天海景餐廳。餐廳位于郵輪船頭的甲闆上,視野開闊。餐廳緊鄰屋頂花園,因此一邊可以欣賞到美麗壯闊的大海,一邊可以觀賞到綠意盎然的熱帶花園,如同置身于移動的熱帶島嶼,别有一番風味。
時明野預定的是最靠近船頭的VIP位置,與其他桌相隔較遠,上完菜後,時明野揮退了服務生,因此可以暢所欲言,不用擔心被人聽到二人的談話内容。
“梁哥特意囑咐要帶你過去,關于行動計劃的部署,他有話要和你說。”
紀行之饒有興緻地問他,“所以,你們和好了?”
時明野蹙眉,“不算,除非他放棄你。”
紀行之啧啧兩聲,“真是冷酷無情的男人,你知道你假死後,梁哥有多難過嗎?局裡不同意給我們看你的‘遺體’,梁哥差點把沙局的辦公室給砸了,那時他還在部隊,挨了上級處分,後來他幹脆退役了。”
時明野低着頭,保持緘默,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紀行之知道,他不會真的生江禹梁的氣,兩人是多年肝膽相照、生死與共的好兄弟,隻是嘴上較勁罷了。
“阿野,我上次明确地告訴過你了,我的性向不可改變,周圍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個同性戀,我不會和女孩子交往,不會結婚,不會生子。如果這輩子我隻能和男人在一起,你希望那個人是誰?”
“你希望那個人是誰,我就跟誰在一起,好不好?全由你來決定,阿野。”
紀行之托着腮,漫不經心地沿着杯口劃圈,語調端的是散漫不羁,仿若在說一件跟自己毫不相關的事。
男人用眼尾掃他,“你就那麼缺男人?”
紀行之低笑,不鹹不淡地開腔,“沒錯,我就是這麼缺男人,非得和男人在一起,非得……變成一個同性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