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放手,不能放手!
時明野再次向前邁出一步,一隻臂膀勾住他的肩,“别沖動,他有分寸。”
解船星摁住時明野的下一步動作,“你不是這麼沖動的人,但是你有沒有發現,在面對所有跟他相關的事情上,你都沒辦法冷靜思考,以前如此,現在也沒變。”
随着演出的結束,整個“水下之眼”觀賞室内空曠而寂靜,隻剩二人靜靜對立。
“雖然那句話很老套,但我還是想提醒你,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阿野,不要最後落得像我一樣,天人永隔。”解船星拍拍他的肩背提醒道,“這是個接近龍二爺的好機會,我會在附近監視他們的動向,你等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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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套房内,紀行之吹幹了濕淋淋的長發,披上了一件龍二爺準備的衣服,說這是件衣服,但它既起不到遮擋的作用,也起不到保暖的作用,大概隻能滿足提供者那點昭然的私欲。
“傳說中鲛绡紗薄如蟬翼,入水不濕,可惜無緣得見,這件紗衣不能展現其萬分之一的風采,但是穿在你身上,為它添色不少。”龍二爺做了個請的手勢,“請側躺在沙發上。”
龍二爺話雖說得謙虛,說是附庸風雅,其實不然,寥寥幾筆就勾勒出草圖,運筆流暢。
這些大佬們,從外表上看起來,都不符合他們的固有形象,祁永善像個慈和可親的慈善家,龍二爺像個優雅斯文的藝術家。
“您看起來像是個搞藝術的。”紀行之微微調整了自己的躺姿,單肘撐在沙發上。
龍二爺手上畫筆不停,輕笑,“不像個作惡多端的犯罪頭子?”
紀行之一愣,旋即恢複常色,嬌笑道,“怎麼會呢?您在跟我開玩笑嗎?我猜您要麼是個藝術家,要麼是個企業家。”
龍二爺但笑不語,又揮了幾筆,起身靠近紀行之,擡手給他整了整衣襟,“你現在的神情,缺乏了方才的神性,像是演出來的。”
紀行之呼吸一滞,“剛剛才是表演,您是需要我按照之前的神态來表演嗎?”
龍二爺的手背緩慢地拂過紀行之的面龐,“如海神般的你神聖不可侵犯,現在的你則更具魅惑力,像是個魅惑人心的海妖。我很好奇,你還有什麼樣的神情。”
“自然是您想看什麼樣的,都能看到。”紀行之握住龍二爺的手,輕聲道。
紀行之“警隊食人花”的名頭不是白叫的,他的僞裝技術和表演能力在公大裡,無出其右,曾配合多地警隊進行僞裝潛入任務。
他想演出什麼樣的角色,都能輕松拿捏把握,且舉止自然,看不出表演痕迹。他表演課的老師曾多次感歎,紀行之應該去演戲,而不是在警隊裡浪費他的天賦。
但紀行之覺得,面前這個人完全沒有被他勾引,神态淡然自若,仿佛在對着一件藝術品鑒賞。
對方輕輕抽回手,遞給他一杯紅酒,“你的皮膚冷白太過,喝點酒增加一些血氣,我更喜歡畫中人紅潤有光澤。”
“好。”紀行之兩指托住杯腳,微抿一口,目光不動聲色地掠過龍二爺全身。如果貨物清單是他随身攜帶,那可能在龍二爺的衣服内兜?要怎麼才能哄得他把衣服脫了呢?要不□□?
他用指腹沾了一些紅酒液,抹在下唇瓣,眼睑輕掀,自下而上盯着面前人,“這樣會顯得氣色更好一些嗎?”
這個角度,這個眼神,這種語氣,他很清楚,沒有男人會無動于衷,一個方才還渾身閃耀着神性光芒的人魚精靈,在酒液的浸染下,被賦予更豔麗惑人的魅力。
站在他身前的男人,垂眸俯視,淡淡開口,“我更樂見,神的堕落。”
随着他話落,紀行之意識一空,身子向後跌落,紅酒灑在他身上,酒杯摔在地磚上,發出一聲脆響。
失去意識前,紀行之暗叫失算,玩脫了,這下阿野真要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