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船星沒時間跟龍二爺廢話,用槍口緊緊抵住他,另一隻胳膊牢牢限制住他的行動,目光掃視蠢蠢欲動的衆人,“别動,龍二爺在我手上,不想他死的話,就都老實待着。”
時明野單手抱起紀行之,調整姿勢,讓他坐在自己臂彎中,心疼地無以複加,“小之,你怎麼樣?”
紀行之面色慘白如紙,勉力回道,“我沒事,這裡不宜久留,我們快走。”
解船星挾持着龍二爺,慢慢退出人群的包圍圈,低聲對時明野說,“我在島嶼西面的山洞裡藏了一艘快艇,我們去取船,趕緊出海,和行動組會和,有人在海上接應。”
時明野點頭表示明白,迅速搶了一輛停靠在路邊的吉普車,三人挾着龍二爺,向島嶼西面疾馳而去。
龍二爺被解船星綁了手,安安穩穩地坐在車上,半點不慌張,神态頗為悠閑,“你們逃不出這座神鲛島。”
解船星冷哼一聲,“有你在我們手上,還怕他們不讓路?”
龍二爺聳聳肩,不置可否,對解船星道,“說實話,你是内鬼出乎我的意料。你隐藏得挺好,在我身邊八年,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是個條子。畢竟上一個混進來的條子,可是你親手開槍打死的,解警官。”
解船星瞬間脊背僵直,呼吸亂了節奏,他怎麼可能忘記,那是他的搭檔,在身份暴露後,為了保住解船星,拉着他的手,向自己按下了扳機。
因為這一槍,解船星洗脫了嫌疑,從而順利在組織内部潛伏下來,而他的搭檔被扔進了孤獨的深海。
還沒等解船星開口,坐在副駕駛的紀行之猛然轉身,狠狠甩了龍二爺一個巴掌,“老變态,你害死這麼多條無辜的性命,殺你一萬次都不足惜,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麼謝罪吧。”
解船星被巴掌聲震醒,對紀行之釋然一笑,“謝謝。”
龍二爺深知怎麼傷人最痛,解船星若是真受他影響,方寸大亂,必會讓他尋機脫困,幸好紀行之及時将他從自責的情緒中帶出。害死他搭檔的,從來就不是他解船星。
時明野的車開得同火箭一般,“道路颠簸,抓好了。”
在解船星的導引下,他們很快來到一座山洞口,剛下車,時明野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土路上有奇怪的痕迹,乍看之下沒有什麼,細看後才會發現是人為掩蓋。
“等一下!”時明野喊住走在最前面的解船星,擡手将紀行之摟緊了。
紀行之順着他的目光看去,也發現了不對,向時明野要他的腰帶,“阿野,把我的腰帶給我。”
他接過腰帶,甩腕抖開,赫然是一把形似長鞭的黑色軟劍。
解船星押着龍二爺,慢慢後退,眼中驚疑不定,“這裡我藏得很隐秘,如何會被人發現?”
被他用槍頂着後腰的龍二爺,慢條斯理地開口道,“你确實藏得很隐蔽,但是知道我手表夾層的人,不過一掌之數,上島後全部被秘密監視起來。你們的一舉一動盡在我的掌握,包括你以為秘密發出的訊号,‘啟明星’。”
他輕蔑一笑,“你不會以為警察能救你們吧?且不說,這裡不是華夏境,就算他們上了島,光憑那一隻小漁船上的人,怎麼和我鬥?”
紀行之三人均是面色巨變,還不等三人做出反應,山洞裡突然沖出一群武裝兵,将三人團團圍住。
解船星收緊手臂,舉槍抵在龍二爺腦袋上,大喝道,“都别輕舉妄動,不想要他的命了?”
武裝兵停住腳步,槍口卻仍然直直指向三人,龍二爺淡淡道,“船星,你該知道的,以神鲛島上的武裝力量,你們踏不出這裡半步。看在你跟着我八年的情分上,我給你個機會,一命換一命,你們留下一個人,其餘兩人我放你們走,至于你們能不能逃離這座島,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
解船星微愣,龍二爺不是這麼心慈手軟的人,跟着他八年又如何,他根本不會有情分的概念,他對兄弟的情分,僅限于福利院裡一起長大的兩個兄弟。
然而早年間,虎大在一次幫派械鬥中早亡,聶羊又在四年前被判死刑,如今虎龍羊三兄弟也隻剩下龍二爺一人而已。近年來,他的性格愈發乖張狠戾,稍不滿意,随手取人性命的事情也是常事。
還不待解船星細想,時明野率先開了口,“我留下,船星,你帶小之走,他的傷很嚴重,不宜再拖。”
紀行之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在說什麼?老變态怎麼可能真會放我們走?況且我的傷隻是皮外傷,根本不影響,我隻是走不了路。照你這麼說,該留下的應該是我,帶着我你們誰也跑不掉。”
時明野溫柔地撫過紀行之的衣襟,手指順着胸膛,輕輕按了一下他的側肋,紀行之沒忍住輕哼出口。
“你斷了至少三根肋骨,雙腳跟腱割斷,全身上下數不清的鞭傷,最嚴重的兩處,皮肉外翻,至今還在流血,還不能确定髒腑有沒有受損。我去地牢找你的時候,看到了那一地的血,你至少失血了800毫升。小之,你可能自己都沒發現,你的皮膚已經發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