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哮天犬朝他招呼一聲，然後一狗當先，替他開道，将那些想圍攏上來的野貓一口一個甩飛出去，偶爾有一兩個漏網之魚，墨珩補上一張黃符便将之定在當場。

厲害啊，原來墨教授不僅會跟妖怪溝通，還會用符，他哪是研究妖怪的教授啊，分明像修道的高人。

“嘿嘿嘿，吃俺老豬一耙！啊哒！走你！”豬八戒自出場那一釘耙之後，已縮回了尋常大小，别看他打架動靜不小，可圍着他的三隻小貓半天沒搞定。

一整個雷聲大雨點小。

“蘇……蘇法官，你有沒有覺得這個豬八戒，跟咱們電視裡看的不太一樣啊？”

躲出結界外的兩個人仍然可以看見結界中的亂象，看來結界隻對普通人有效，對于他們這些已經知道妖怪存在，相當于打開了另一個世界的人而言，就沒有效果了。

“嗯。”蘇笑笑點點頭，“他太弱了。”

雖說豬八戒貪吃好色懶惰貪睡，可好歹是曾經的天蓬元帥，九齒釘耙也是一件神兵利器，可這會兒耍在他的手裡怎麼跟過家家似的呢，連這麼三隻小貓都對付不了。

邢知澍顯然也深知他的豬脾氣：“豬八戒！跟你說多少次了不要開場浪費妖力，你現在在幹什麼？耍雜戲呢？”

“嘿嘿，隊長，出場很重要啊。”晃着肥頭大耳，豬八戒哼唧了幾聲。

蘇笑笑莫名想起墨珩剛才的話：“……已經大不如前了。”

“隊長，我快撐不住了！”烏妹兒額上滴落豆大的汗水。

“操！”邢知澍罵了一句，看來隻能祭出他的火符了，捏符在手，突然被人扣住了肩膀。

“邢隊長，等一下。”

邢知澍扭頭就要罵人，看見是墨教授，把冒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墨教授？”

這位是特管中心的座上賓，他也不好得罪，順着問了一句：“教授有何指示？”

“幫邢隊長省一張火符。”墨珩唇角微彎，清澈的眸子裡卻沒有多少笑意，“卞副隊。”

“來了！”被稱為卞副隊的人抱着水管沖進廣場，“放水！”

一注清流從水管口噴出，他抱着水管噴灑一周，将廣場上的人和妖都淋成落湯雞，那些發狂的貓終于逐漸安靜下來，筋疲力竭地倒在地上。

猝不及防被冷水澆透的邢知澍眼裡噴出怒火：“卞雲帆！你找死是不是！？”

“隊長，是墨教授讓我噴的。”

邢知澍瞪了墨珩一眼，氣呼呼的沒有說話，他手中的火符也被水澆透，好在火符具有神性，瞬間恢複幹燥的狀态，這可是妖神給的南明離火火符，是陰邪妖物的克星，關鍵時刻保命用的，要是真毀了，管他墨教授白教授，他都死定了！

卞雲帆看着滿地的貓妖：“隊長，這些怎麼辦？”

“活着的帶回去，死的……就地埋了。”

墨珩垂着眼眸，看不出神情，蘇笑笑跑進陣中，她看見最早那隻小三花也被妖管局的人帶走，最後清點出了54具野貓的屍體，另有268隻野貓不同程度受傷。

邢知澍吐出一口惡氣，點了支煙，叼在嘴上：“大海，繼續清理，棚子裡那些人記憶也都處理掉，還有周邊可能看見的。”

“受傷的那些……”邢知澍看着哮天犬，語氣總算軟了些，“就拜托你了。”

哮天犬不舍地看了沈星舟一眼，又看看墨珩，得到墨珩首肯，終于跑去給其他人療傷。

“蘇法官，那個胖頭魚真的能清除跟妖怪相關的記憶？”沈星舟指了指自己，“給我也清了吧，我可太想忘記了。”

蘇笑笑有些同情地看着他：“你确定？那個可傷腦子的，你記憶那麼長那麼深刻，清除了隻怕就變成個傻子了。”

沈星舟撓撓頭：“傻就傻吧，傻人有傻福，反正我錢也掙夠了，當個有錢的傻子也不錯吧。”

蘇笑笑認真看着他，真想當傻子？

沈星舟将頭發撓成一團亂麻，蹲下抱着腦袋：“我也不想當傻子啊，可是……可是我真的受不了了。”

蘇笑笑拍拍他的背，蹲在他身邊：“我知道你在痛苦什麼，你不是擔心他會傷害你，你隻是割舍不掉這一段主仆情，他每一次撲出去咬人都是為了保護你吧，起初你還能教育他，别人是在同你玩笑，不是真的要害你，可是遇上私生這種真的帶有惡意的人，他絕不會讓他們傷害你，所以他亮出獠牙，你怕這樣下去遲早會出大事……”

沈星舟擡起頭，臉上兩行淚痕沖唰厚重的粉底，他眼底猩紅看着她：“你、你都知道了……”

“如果你願意相信我，下周有空的時候，帶他來妖事法庭，我們一起商量解決這個事怎麼樣？”

沈星舟看了看站在不遠處訓人的邢知澍：“蘇法官，可不可以不要把他交給妖管局。”

他抹了把臉上的淚痕：“也不是覺得妖管局一定會害他，如果他被妖管局收編，以後我就很難再看見他了吧，而且，他哪裡像什麼哮天犬，就是一隻傻狗，隻知道橫沖直撞，讓他去抓妖，他會吃虧的，沒人罩着他，他……”

“放心，會尊重你們兩個的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