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個……”
顔卿正要作答,公孫策打開了房門,說道:“就是現在,展護衛也是脈象全無!”說罷對着顔卿招招手,“顔公子,這想必是你的手法,解鈴還須系鈴人,請!”
顔卿合了折扇,快步走進房中,隻留一幹人面面相觑,不知所然。來到房中,洗淨了手走到床邊,顔卿看着已經被公孫策卷起的衣袖,以及展昭右臂曲潭穴處一點绯紅印記,他嫣然一笑,“到底還是瞞不過先生!”
說着輕輕将展昭扶起靠在自己肩上,又将手附在展昭手肘處,運氣一推,展昭曲潭穴處随即冒出半根銀針,公孫策上前拔去銀針,待顔卿将展昭扶下躺好,再診脈時,除體虛火旺之外,已無異常。
公孫策不禁側頭看向顔卿,眼中滿是敬意,又帶有一絲疑惑,顔卿随即解釋道:“不瞞先生,此法名曰‘金針斷脈’,可使人脈象全無卻不影響日常活動。”
“哈哈哈,顔公子好手段啊!這樣一來,展護衛雖然身中奇毒,但隻要不運功,便不會毒發,若非顔公子這一招‘金針斷脈’事先封住展護衛奇經八脈,展護衛性命休矣啊!”
顔卿被誇得低頭淺笑,偏頭往窗外一瞧,不覺已是月上中天,他見公孫策還有要守夜的意思,連忙說道:“先生,時候不早了,您今日受累,還是早些歇息吧,如若放心,這裡,交給顔卿便是。”
公孫策一聽,也知道了顔卿清楚自己對他的疑慮,連忙解釋道:“顔公子說哪裡話?如此,便有勞公子了。”
說罷退出房門,隻留顔卿留着展昭房中照看。顔卿伸手探了探展昭的額頭,還是有些低熱,他起身合上了半扇窗,又坐到展昭身旁,回想起相識的點點滴滴,呆呆地望着展昭出神。
江湖廟堂的糾葛,或許讓南俠背負了太多。但辰州案破的那一夜,他目光清明,唇邊勾起一絲略帶狡黠的微笑,才讓人想起,這個人也不過是鮮衣怒馬的年紀。
青白色的曙光和淡淡的晨霧交彙在一起,透過半掩的窗戶照在展昭臉上,昏睡了一夜的展昭緩緩睜開雙眸,迷離中憶起昨夜所發生的一切,對于他來說,那就好像一場夢……
展昭收回思緒,撇過頭卻看到了坐在自己床邊,用手枕着腦袋睡着了的顔卿。
晨曦灑在顔卿身上,肩頭散落的青絲在陽光下略顯金黃,這樣的眉眼,很是好看,展昭忍不住想要擡手輕撫那人的面頰,卻不料顔卿淺眠,展昭掩在被子下的手隻是微微一動,便驚醒了他。
展昭瞬間面色一僵,不由得想起自己那句——“展某沒有龍陽之好。”看着顔卿面帶柔柔笑意,問自己渴不渴,展昭一時間有了小鹿亂撞的感覺,龍陽之好,當真沒有嗎?
展雲霄的靈堂同樣設在了後院,展昭對于親手刺死叔父這件事,實難釋懷,硬是拖着虛弱的病體,一身素缟跪到了展雲霄靈前,任由年幼的堂弟展旸對着自己哭鬧,肉肉的小拳頭一下又一下砸在自己身上。
“三哥,你壞,你還我爹爹,還我爹爹……”
一字一句無不刺痛着展昭的心,他腦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展雲霄抵在自己胸前的劍柄,又紅了雙眼。直到展淩霄安排好後事,走到靈前。展昭哽咽着問道:“爹,孩兒是不是做錯了?若非,若非展昭執意要拿叔父歸案,叔父也不會死,叔父殺人未遂,包大人,包大人或許會輕判的……”
展淩霄歎了一口氣,蹲在展昭身旁,拍着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昭兒,你沒有錯,這才是你叔父最好的歸宿。自古忠孝兩難全,對國家的忠,便是最大的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