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堂,包拯與展昭、公孫策二人正在商讨案情,突見王朝來報,送來了陷馬坑的草圖文案。沒一會兒,顔卿也被馬漢“押”了進來,包拯知顔卿有傷在身,問案過程中,還是讓疑犯坐在了展昭身側。
“想必閣主也知本府要問些什麼?”
顔卿颔首,應聲答曰:“前日于三台莊伏擊在下的正是血衣門,而汪三爺就是血刀老祖,他的右眼是我戳瞎的,手臂也是我切斷的。至于夜光杯,确是顔卿之物,而國舅爺一案,與顔卿無關。”觀包拯似乎沒有打斷自己的想法,顔卿便接着道:“我閣中總管薛飏,早與血刀老祖沆瀣一氣,欲将顔卿除之以謀閣主之位,顔卿棋差一招,讓他鑽了空子……”
說到此處,顔卿突然頓住,左手握拳抵至唇邊,低頭悶咳。
包拯聽罷蹙起眉頭,細加回想整個案子的經過,确實與顔卿行事風格相悖,照展昭的說法,顔卿身懷絕技,六脈神劍可于十步之内以劍氣奪人性命,不會留下絲毫痕迹,若國舅爺真是顔卿所殺,憑她的才智,又怎麼會傻到留下梅花镖這麼明顯的罪證讓李夫人将她告進官府?
“閣主的意思,國舅爺一案乃薛飏所為,意在栽贓嫁禍?”
聽了包拯的問題,顔卿勉強壓制住喉中的不适,笑道:“大人以為呢?”
包拯聞言不語,卻是公孫策說道:“當是如此,想必日前随展護衛回京之人便是薛飏,隻是……”
顔卿猜到了公孫策要說什麼,便解釋道:“鬼面兇神是死于薛飏之手,隻不過,就目前而言,我沒有證據。”
聽到這兒,包拯終于點了點頭,“如此一來便說得通了,薛飏殺了鬼面兇神,竊取了易容秘術,這才有了假顔卿,薛飏便頂着人皮面具四處作案,為的就是利用官府将閣主除去,他好繼成閣主之位。隻是,他既已有此周密計劃,又何必暗中勾結血衣門,欲在三台莊将閣主置之死地?”
右腕開始隐隐作痛,顔卿俊眉微蹙,又悶咳了兩聲,才說道:“薛飏是早有預謀,殺鬼面兇神是為了易容成顔某,以便嫁禍栽贓,前往京城,是刻意想讓開封府卷入其中,隻要開封府一定案,想要翻案難如登天。他勢必也料到我會前往開封府細述原委,到時我若拒不認罪,當堂指控,他也難逃其責,故而有了三台莊一案。血衣門暗中埋伏,除掉顔卿,他再使個金蟬脫殼之計,即可全身而退,而顔卿,則成了畏罪潛逃,最終死于仇殺。如此,主犯一死,國舅爺一案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三人聽罷連連點頭稱是,同時也不得不佩服顔卿的頭腦,重傷之下,思路竟還如此清晰,分析得頭頭是道,句句在理。展昭趁着這個空隙,側目去看顔卿,見她眉峰緊攢,額頭滲出密密汗珠,知道她已是在硬撐,心中不免有幾分焦急。卻又聽包拯說道:“眼下薛飏不知去向,三台莊一案又苦無人證,而官家已然認定國舅爺一案就是閣主所為,這……”
公孫策亦在一旁附和:“如今當務之急就是找到薛飏,可他身懷易容秘術,茫茫人海,又該從何下手?”
包策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不可開交,倒是展昭,悶不作響,低着頭兀自思量。而一旁的顔卿,耳邊早已是一片混沌,實在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視線也漸漸模糊不清,她擡起手強撐着漸漸沉下去的腦袋。許久,包拯才發現顔卿的異樣,連忙讓公孫策上前看診,展昭也終于回過神,急急看向顔卿。
豈料公孫策一拉顔卿左手,她的腦袋瞬間失力,就直直朝着木椅載去,幸得展昭眼疾手快,忙伸手隔在後腦與木椅之間,将顔卿的後腦拖在掌中才避免了撞擊。片刻之後,方才聽公孫策憋出幾個字來,“是累着了。”
包拯忙道:“是本府大意,快送閣主下去歇息。”
話音剛落,展昭就已将窩在木椅上的顔卿拉了起來,他一手拖着顔卿後腦,一手扶在顔卿腰間,而顔卿也順勢軟軟的靠在了展昭胸膛上。
這個略顯暧昧的姿勢在不明就裡的包拯眼中甚是怪異,而公孫策卻于一旁撫須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