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志不清,行為怪異,怕是遭人暗算了,現如今,被子淵敲暈了,綁在馬上。”顔卿說着,還自車内勉力探頭去看,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卻忽然覺得肩上一沉,忙回頭查看,展昭的腦袋斜倚在自己肩頭,人已經昏睡過去。
綠珠隻怕展昭這麼一睡過去就不會醒來,連忙扶着他的肩膀,不停地搖晃着,口中還急切的叫喚着。顔卿則是收攏臂膀,抱緊展昭,輕聲道:“别吵他了,讓他睡會兒吧。”
屋漏偏逢連夜雨,一行人好不容易趕到黃縣,卻又被守城官告知因寶生錢莊一案,城中下了宵禁令,酉時以後,任何人不得進出,除非有縣太爺親自書寫的路引。顔卿一時氣惱,她轉頭看着昏昏沉沉的展昭,他的傷勢再不處理,恐有性命之危,現今求助無門,又缺醫少藥,如之奈何啊?
躊躇之時,綠珠恍然道:“顔公子,不如,去姜松家裡暫避一時。”
到底是大戶人家的丫頭,機靈的緊,顔卿于姜松一樣有着救命之恩,姜松家中又以打柴采藥為生,可解一時之危。
馬車停到姜松家小院門口時,自屋内出來的姜母尚面帶疑惑,直到顔卿鑽出馬車,老婦人才面露喜色,撲通一聲就跪在了顔卿面前。
“公子救命大恩,老身……”話還沒說完,顔卿就快步上前扶起了老婦人,“老人家不必如此,顔某此番落難,尚不知如何是好,還望老人家給個薄面,留我等借宿一宿。”姜母擡起頭,見顔卿身後烏泱泱一堆人,未曾遲疑便應下了。
“公子莫要嫌棄寒舍鄙陋才好,松兒上山砍柴還未曾回轉,待他回來,我母子二人再向公子道謝。”姜母一邊說着,一邊将人往屋子裡引。
“展公子!”忽聽院内一聲驚呼,顔卿與姜母雙雙回頭,卻見剛被沈蝶和綠珠扶下車的展昭,已經半跪在地上了,顔卿心道不妙,眉頭皺得越發緊了,姜母見狀,也連忙招呼着把人攙進屋。
白玉堂被捆在了柴火垛旁,還沒清醒,宋子墨一直在旁邊看着,生怕這位爺又鬧出什麼事來,姜母協助着衛康,在裡屋給展昭治傷,綠珠那丫頭也跟着忙前忙後,沈蝶卻是呆呆站在一旁,直看着展昭落淚。
衛康掀開門簾時,見顔卿坐在桌前揉着手腕,宋子淵則立在一旁,一言不發。衛康又上前幾步,顔卿才回過神。
“如何?”
“雖說傷在肺腑,然展大人功力深厚,又有公子妙藥相助,倒也無妨,将養些許時日,即刻痊愈。隻是,牽動了舊傷,如今起了高燒,若是箭瘡複發,加之氣脈不暢,則有性命之憂。”
聽了衛康的話,顔卿一時間沒了主張,緩緩轉過身去不知在想些什麼,宋子淵見狀,也不多言,隻道:“衛大夫名滿登州,必有醫治良方。”衛康搖頭笑笑,應道:“哪裡哪裡,少俠過獎,不過,公子也不必過于擔憂,在下自當盡心醫治,隻是,這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啊,此處雖有草藥,但味數不全,僅可解一時之危。”
顔卿聽罷,心道:看來今夜,還是得走一趟黃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