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這麼做是不是太無情了。”
“這是一點退路都不給嗎?”
……
“這是我和族長很早之前立下的規矩。”
大祭司眉目清冷:“既然做出了決定,就一個人承擔後果,不要連累其他人和你一起陪葬。”
少年有些怕了:“我……我。”
大祭司看着他,輕扯嘴角,眼裡卻無笑意。
“上千年了,每個都是三言兩語被哄過去,哭天喊地求族長救他。”
“你怎麼讓我相信你會是那個例外。”
少年面色一白。
大祭司掃了眼底下面色各異的族人。
“族長說過。”
“欺騙,還是被欺騙;支配,還是被支配。”
“如果沒有玩弄人心的覺悟,就不要踏足外面的世界,不然就是上趕着作踐自己。”
……
沐恩其實很樂意有人能代替他。
這麼多年,他已經厭倦了。
可惜按照以往的經驗,除他之外還沒有哪個月族族人能在外面安全存活超過一年以上。
而墓葬禁地這個法術,如果沒有一位本族人在外面做鑰匙,其餘的族人會永世困在墓地中,不見天日。
如果可以,他甯願一直沉睡着,也好過整天被各方勢力觊觎着過活。
但這不是能由他自己決定的。
慢慢的,如何在各個種族之間斡旋,成了他最大的樂趣。
看着那些自視甚高的家夥,因為那些可笑的狗苟蠅營去争奪,他就覺得自己這種存在還不是最可悲的。
但是久而久之,千篇一律的戲碼看多了也很乏味。
上次沉睡的時候,他算了算,如果幸運的話,剛好錯過千年一遇的月神之日,他就會能量枯竭,順利隕落,進而在世界某一處誕生下一任月族族長。
沒想到半途被魁拔族的傻大個誤打誤撞吵醒了。
從此身邊還多了一個小拖油瓶。
這個小家夥……
沐恩垂眸看向自己身側咬冰糖葫蘆的繃帶少年。
當初隻是因為冥冥中感覺他跟我的力量同出本源,以為是同族人便出手相救,後來仔細探查才發現不是。
不是沒想過甩下他,任他自生自滅。
但無論教了多久,這小家夥都沒能開口說一句話。
後來我潛入他的精神世界查探,發現他六識有損,所做的一切行為隻是出于本能,靈性有餘,但意識不足,無法理解話語的意思,自然學不會說話。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被吸取能量過多,緻命傷口可以痊愈,但是之前留下的大大小小的傷疤卻依舊保留在皮膚上,平時隻能以繃帶纏着示人。
如果就這樣把他放回人族或魔界中,憑借着無限複活的特性,很快就會被像摩仕根家族那樣的家夥盯上。
于是我退而求其次,教會他如何在密林野境中生存,遠離塵嚣。
本以為做到這地步已經仁至義盡,但每每我決意離開,這小家夥總能在最短時間内找到我。
……要論武力自己還真奈他不得。
等回過神來,這個小家夥已經陪伴着我度過了一段不短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