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瀾皺着眉看向秦無拘,慢慢捏緊拳頭,恨不得朝那張醜惡的嘴臉來上一拳,最好左眼一拳右眼一拳,兩拳其美。
若不是修士不能随意欺負凡人,她早狠狠砸上去了。要不是在王府輕松自在,修煉還快。伺候這個破人,她可一點也不樂意。沈聽瀾轉念一想,在世子身邊修煉加速,今日說不定就能築基二階,為了這洶湧的靈氣她不得不低頭。
能屈能伸才是真正的強者,緊鎖的眉頭慢慢松開,握緊的雙拳也慢慢展開,沈聽瀾換上虛僞又谄媚的面孔,咬牙切齒道,“世子說得有道理,那我們快點開始吧。”
見沈聽瀾如此識趣,又已有懲罰,秦無拘不再計較,點頭示意她開始。
沈聽瀾轉念一想此時必須彈奏一曲《濤濤》才能緩解她無處發洩的滔天恨意,她磅礴又激昂的憤怒此時正好适合演奏這首蕩氣回腸又豪情萬丈的曲子。
啊!10兩,你為什麼要離我遠去。世子,你知道10兩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說多麼難掙嗎?她一個月也才80兩!
曲子越吹越激動,慷慨激昂又恰到好處,秦無拘單手支着頭,看着一臉認真吹奏的沈聽瀾,流露出欣賞的目光。今日等待了那麼久,此刻覺得十分值得。
最近聽了一段時間的曲子,他的頭疾發作沒那麼頻繁,隻是習慣每日固定時間賞曲,今日沈聽瀾遲遲不來,他的頭又隐隐作痛,仿佛有人在用錘子敲打着他的頭,揮手讓一個又一個下人出去找沈聽瀾。在沈聽瀾出現的那一刻,頭疾仿佛被吓跑,腦海内的敲擊消失,他又短暫的正常了。
真是怪異,秦無拘不喜有人能擾亂他的生活,也不喜有人浪費他人的時間。不罰狠一點沈聽瀾是不會長記性。
他收回思緒跟着沈聽瀾吹奏的曲子一同起伏,秦無拘仿佛來到了海邊,看着潮起潮落,驚濤拍岸,他負手而立站在懸崖邊,看着黑雲近在咫尺,上有雷鳴電閃,下有海浪狂風,他無畏地見證暴風雨的降臨。
他在浪裡又看見那個白色身影,這一次那道背影停留的時間久一點,右手握着一把劍,任周遭惡劣的變化,巍然不動,那張臉正慢慢轉過來,笛聲卻停了。所有畫面統統坍塌,一個一個消散在他的腦海中。
秦無拘的眉幾乎微不可察地皺起,盯着沈聽瀾的笛子思索着,明明那道背影從未見過,可抑制不住想一探究竟的心。直覺告訴他,那個人很重要。
武器為劍,又能出沒在水面上,腳點着黑雲,似乎無所畏懼天不怕地不怕,不太像普通人,更像話本裡的神仙。其中的奧秘,隻有沈聽瀾的曲子才能為他解答了。
見沈聽瀾舉起笛子準備繼續吹奏,秦無拘叫住了她,“我今日乏了,回去吧。”
“是,世子。”沈聽瀾茫然地回答道,見世子似乎心事重重,她也準備退下。
走出書房的那瞬間,沈聽瀾又想到重要的問題,今天已經扣了10兩,又隻吹奏了一曲,那銀子會不會少發,或者幹脆不算今日的工錢。
沈聽瀾咬着牙,一臉懷疑的看向世子,又走進書房問道,“世子,今日隻吹了一曲,到時候會少發月錢嗎?”
“.......”秦無拘看着她一臉迫切,着急想知道答案的模樣。還是開口告訴她,“不會。”
不會扣工錢,那就好。沈聽瀾嘴角輕輕上揚,綻放除一個燦爛的笑容。得到回答後毫不留情地轉身離開書房。
一路上悠哉地哼着《濤濤》,她對這位薛大師十分敬仰,不知是何等豪情壯志之人,才能譜出這樣激昂的曲子。真希望有結交的那一天,她一定分享出仙門壓箱底的宴會必定演奏的曲子。
沈聽瀾回房後,緩緩的閉上眼,盤腿打坐開始轉化靈力,今日演奏的時間太短,并未吸收到太多靈氣,一呼一吸之間熟練地将體内的靈力運行流轉于經脈間,靈力呈白色的光芒環繞在她的身邊,最後歸于丹田。
今日修為并未上漲太多,沈聽瀾并不氣餒,明日定能築基二階了。靜下心感受到靈力的走向與變化,整個世界隻剩下她的呼吸聲,還出現了一陣不合時宜的腳步聲,鬼鬼祟祟朝着她的小院靠近。
沈聽瀾停下修煉,熄滅屋内的燭火,躺回床上假裝睡着。聽着屋外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沈聽瀾按兵不動,繼續等待着外面那人的下一步動作。
“哎喲。”外面傳來小聲的叫喚,沈聽瀾聽出這道熟悉聲音的主人——許樂師。好像在小院裡摔了一跤。
門外的動靜折騰得聲音不小,沈聽瀾躺在床上睜開了眼睛,默默地歎氣道,有些人真是做賊也不會。這麼晚了來她的小院有何目的?深夜造訪絕不是來做好事。
窗戶上出現一個戳破的小洞,許争鳴站在清溪院,左顧右盼确認四下無人後,拿出準備好的迷煙,伸進這個小洞。确定伸進去迷煙後,許争鳴用嘴賣力地吹着剩下的一頭。
這迷煙都多少年了,還是不改良,非要人用嘴大力地吹出來煙,才能發揮作用。許争鳴邊吹邊腹诽着,腮幫子都吹疼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