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瀾見這倆人的嘴臉笑得太過猖狂,無心再看下去,此時正是潛入屋内将他們打暈的好時機,她将瓦片再移回去時,屋檐下又有了新動靜。
一名藍衣男子帶領着一隊衣着整齊的衙役,将這間屋子的四面包圍。
沈聽瀾見機不妙,擔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躲在屋檐上不敢動彈。内心暗自慶幸還好她沒來得及幹什麼,這可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黑狐錢莊對面的映春坊熱鬧非凡,不時有樂曲聲飄出來,而他們這一群人在這裡清點銀兩,勤懇辦案。
“大人,這黑狐錢莊差點被黑吃黑了。”
“搜捕完将人都抓回去,再封了這裡。”藍衣男子說完,提着刀走了出去。
這錢莊不知是何人在背後出力資助,利息高的可怕,要債手段極為卑鄙,來借錢的百姓多半都是被哄騙過來,不清楚規矩稀裡糊塗的簽字,也是因為這錢莊太過貪婪被不軌之徒盯上,這錢莊空有錢财沒有實力強硬的護衛,今夜竟然是路過的百姓前來通風報信,才讓他們撿漏辦案。
張魁今夜輕松地抓獲兩名疑犯,喜滋滋地回府。
沈聽瀾看着這行人在黑狐錢莊的大門口貼上封條,押着幾個人又風風火火地離開。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這條街的拐角處,她才跳下屋檐。
事沒辦成,沈聽瀾又回映春坊聽曲,再去探查靈力波動究竟是什麼原因。聽着這絲絲入耳纏綿悱恻的曲子,雖然是她記憶中的那首曲子,台上的女子容貌迤逦,并未半點不妥。
可終究不是故人。
按照目前的修煉速度,她究竟得多少年才能回到仙樂閣。
豈不是猴年馬月。
沈聽瀾無奈地歎氣,把玩起腰間懸挂着的玉笛,手指輕輕點着玉笛上的孔,思索着如何快速修煉。
這曲《盈盈》響徹大廳,衆人聽得入迷,身上都溢出了不少靈氣,不管是演奏者,還是聽者,都擴散出不少靈氣。沈聽瀾下意識地吸收這些靈氣,貪婪地妄想一步登天。樂曲結束時,空氣中的靈氣波動也随之消失,她沉浸修煉的狀态也不得不停下來 。
“不知道為什麼,我聽完這首曲子,感覺心裡很暢快。”
“我也是,感覺很開心。”
“去你的,怎麼可能是曲子聽着舒心,你們一定是喜歡台上的貌美娘子。”
“你這人真俗,沒得聊。”
沈聽瀾面前三位書生交談聲打斷她的修煉,這三人的臉色一個比一個黑。在台上又響起新曲子時,這三個人又湊在一起開始探讨曲子的玄妙之處。
這一次彈奏的不是她提供的曲子,坊内也絲毫沒有靈氣流轉,沈聽瀾靜靜地聽了半曲,拍一拍衣袖往外走。
“沈姑娘,怎麼才來就要走?”高榮正拿着一隻風車從後院過來,見到沈姑娘準備離開,開口問道。
“天色已晚,我明日再來。”她客氣地回道,見那隻風車甚是有趣,忍不住伸手撥動一番。
“那我可等着您來。”高榮笑盈盈地送着沈聽瀾,跟着她一起往外走。
沈聽瀾走到映春坊的大門處,揮手示意高榮快回去。高榮點頭後舉着小風車轉身往裡跑,沈聽瀾心念一動,走到大街上尋風車。
不是她想玩,是松蘿想玩。
小攤上不止有風車,還有撥浪鼓,一些童趣的小玩意,沈聽瀾認真地選着風車顔色,顔色搭配太暗不喜歡,紅配綠也不行。
這隻看起來又有點舊。
正在糾結選哪個風車時,空氣中彌漫着一股硝煙味,背後有人在大聲哭喊着什麼,聲音慌亂地難以聽清。
沈聽瀾回過頭,看見映春坊後院着火了,火光照亮了半條街,火勢洶湧從後院蔓延到前院,坊裡的客人們滿臉驚吓地往外擠,全都在往外逃。
人群中她熟悉的那些面孔一個都沒看到,沈聽瀾逆着人流往裡擠,在映春坊的側門處看到了高榮的身影,往日裡沒個正形的少年,此時正賣力地提着桶一趟又一趟從河裡打水,試圖撲滅這火焰。
不少街坊百姓回過神來,從家裡拿出桶和盆一起加入救火的隊伍,直接從沿着街邊的河裡就近取水。沈聽瀾隐入人群,悄悄施展着控火術,控制火勢慢慢變小。
以她的修為,這火勢也控制得頗為吃力,她使出全身氣力,才堪堪控制火勢不再蔓延,沈聽瀾回過頭掃視着人群中的那些面孔,她疑心這不是一場簡單的火,是有人想故意毀掉映春坊。
在衆人齊心協力救火下,總算撲滅了這場火。
“這怎麼好端端走火了?”高榮喃喃道,他來了一趟前院,後院就起火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變為廢墟的映春坊,無力地跪坐在地上。“怎麼燒得一幹二淨了。”
“人沒事就行。”狄九拍了拍高榮的頭,寬慰道。
“我可隻剩下和我相依為伴的樂器了。我的銀子全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