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說好，貨物既出概不退換。”

難得遇到乾隆式審美的客人，蕭妧妧怕他反悔，加重語氣強調提醒。

“鋪子不大，規矩倒是挺霸道。”

嘟囔一聲，他摘下手上玉扳指，略顯窘迫的開口，“你且收着，孤在禁足中，除了送膳任何東西不能進寝宮，金銀之物在庫房裡……總之，缺多少下回補給你。”

蕭妧妧聞言瞥一眼玉扳指。

經曆過蘇傻妞一事，她倒是不抗拒以物易物，不過她的鑒賞水平還不足以分辨玉的品種。

蕭妧妧試圖評估玉扳指的價值，錦袍男人左顧右盼，好奇盯着櫃台上的貨品。

目光落在某一處上，他半側過身靠近些，鼻頭聳動，輕嗅幾下。

“這是何物？”錦袍男人忽然指向櫃台。

蕭妧妧順着手指方向看去。

烤腸機亮着暖黃燈光，不鏽鋼加熱管勻速旋轉，充分展示焦香冒油的無骨泥烤腸，誘惑每一個饑腸辘辘的人。

再看面前的男人，雙眼直直盯着烤腸，喉結上下滾動。

仔細聽，有咕噜噜的聲音。

她了然，憋住笑意夾起一根烤腸串上竹簽，遞去。

“無骨泥烤腸，一根5塊。”

龍傲天沒注意她說了什麼，接過烤腸，一口咬下，雙眸随之晶亮。

哪怕汁水在口腔裡爆開，燙得他龇牙咧嘴也沒舍得吐出來，嚼嚼嚼，咕嘟一口吞下去。

“再來一根！”

蕭妧妧一動不動，眨巴眼睛望着他，暗示意味十足。

龍傲天歪頭回望，眼神清澈無辜，看不懂她的暗示。

蕭妧妧伸出三根手指，揉搓。

龍傲天老臉一紅，雙手在身上翻來找去，拽下腰間荷包扒拉一通，掏出精緻的梅花造型銀錠。

“喏，這一錠夠買兩根了。”

蕭妧妧沒接，偷摸拿出手機查過銀價後，努力維持住冷淡表情，飛速串了一根烤腸遞過去。

看錦袍男人吃得五官亂飛，她趕緊背過身翻找冰櫃。

好不容易從犄角旮旯裡拎出半袋子烤腸，蕭妧妧抖了抖，輕飄飄的，頓時懊悔不已。

新店開業，上門的客人不多，大部分烤腸都進了她的肚子，錯失一個億！

目光在櫃台附近睃巡一陣，她又夾出僅剩的四根雞肉串，面帶微笑，雙手奉上。

“兩塊五一個，你嘗嘗，不比烤腸味道差。”

一根肉串将近三兩銀，着實貴得離譜。

但是讨價還價有失身份。

龍傲天沖着誘人香氣和濃郁醬汁，将信将疑的選擇接下它們，掏出最後一粒梅花銀錠拍在櫃台上。

蕭妧妧再也克制不住，嘴角咧到後腦勺。

要不是錦袍男人還在，她恨不得拿起銀錠塞嘴裡咬一口。

“太子殿下，老奴給您送夜宵來啦。”

“殿下便是生氣也不該糟蹋身體，午膳晚膳都不曾用一口，餓壞身子可怎麼辦，殿下……”

恰在這時，牆後傳來老太監的喊聲，龍傲天神情一凜。

“多謝姑娘，孤還有事，下回定把欠你的補上。”

匆匆抱起他心愛的琉璃擺件，龍傲天撩起衣袍，轉身離開。

蕭妧妧失望地撇下嘴角，放棄推銷關東煮的念頭。

“歡迎下次光臨。”

像是驗證什麼，她直勾勾盯着錦袍男人。

隻見他和蘇傻妞一樣，拉開置景假門，邁開步子。

先是腿，再是身子，最後連衣角一并消失在牆體裡，然後又是一堵幹淨大白牆。

果然不是她的幻覺！

既然他們不是鬼，也不是她的眼睛出現問題，難不成是假門連接了什麼異時空？就像小說裡寫的那樣。

看今天的錦袍男人和昨天的旗袍美女，從氣質到長相再到打扮，明顯能分辨出他們不是一個時代的人。

蕭妧妧越想越覺得自己看破了真相，捏着下巴連連點頭。

可惜她找不到辦法确認，隻能等下一個古怪客人上門的時候多試探試探。

有了決斷，蕭妧妧放松不少，攥緊玉扳指，心急火燎的出門。

先去找方爺爺幫忙，看看這玉扳指到底值不值錢。

……………………

月牙巷180号，玉仁齋。

“真不錯，玉是好玉，最出彩的是雕工。”

“丫頭别急，我再看一會啊……”方爺爺拿來小燈，對着玉扳指一通照，“看見沒？無雜無裂無缺陷，光潔，漂亮！”

蕭妧妧聽得稀裡糊塗，急切追問，“方爺爺，你還沒說到底是什麼玉呢？”

“爸，你說的那些沅沅聽不懂，”方南山轉頭看蕭妧妧，笑着解釋，“我爸看入迷了，就這樣。

你這玉扳指是青白玉，你也聽到了，雕工頗有大師風範，隻不過看不出出自哪位老師之手，暫時也看不出明确的年代。

但是啊，是好東西。”

蕭妧妧心頭一跳，方叔叔和方爺爺都說是好東西，那……

“方爺爺，您說，我要是把它賣出去，開多少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