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妧妧拿出趕畢業大戲的勁頭，盡心竭力，一絲不苟。

甚至寫了劇本台詞，以及對應的肢體動作，方便蘇嬌嬌盡快入戲。

下午三點一刻，蕭妧妧準備完畢，蘇嬌嬌那裡也練得差不多。

她從塑料袋裡扒出一堆白布，在蘇嬌嬌面前抖了抖，“換上吧，我們這裡的古裝戲服。”

電視劇裡燈光一打，看起來仙氣飄飄，等蘇嬌嬌換上，在中元節的夜晚忽隐忽現，那就是鬼氣飄飄。

想到蘇嬌嬌可能不會穿，主動帶她去客房。

再出來，蘇嬌嬌一身白衣，頭發披散。

蕭妧妧找出粉底液眼影盤等一堆化妝品，翻出三張照片擺在蘇嬌嬌面前。

“喜歡哪張臉？我來給你化。”

蘇嬌嬌瞄一眼，嘶了一聲，哪張她都不喜歡。臉蛋慘白慘白，眼睛黑洞洞的，嘴巴猩紅，吓死個人。

“你看着辦吧，太可怕了。”

蘇嬌嬌捂着眼睛偏過腦袋，不想多看一眼。

蕭妧妧噗呲一笑，自己做主挑了一張經典的女鬼妝容。

“好了，蘇人美女士，接下來我要給你弄假發套了，請坐。”

蘇嬌嬌依言坐在她身邊，眨巴眼睛，努力适應美瞳，“蘇人美是誰？為什麼這個美瞳看着紅紅的，戴上以後毫無變化？”

蕭妧妧一一解釋，調整發套的時候，忽然嗅到濃厚的化妝品香氣，回房間拿來一瓶香水。

“以前跟風買的香水，買回來發現味道很奇怪，有朽木的味道，老房子的味道，腐敗的味道，就是沒有香味。”

她抓起蘇嬌嬌身上的白色戲服，瘋狂按動噴頭。

“夠了夠了，你都噴了半瓶了。”

蘇嬌嬌眉頭緊皺，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揮去濃郁味道。

蕭妧妧：“别怕，留香很短，走幾步就散了。”

說着，她逮住要跑的蘇嬌嬌，多噴了兩下。

蘇嬌嬌抖抖衣袖，鼻翼翕動，回憶片刻後，評價道：“像老家宅子裡的佛堂、宗祠會有的味道。”

蕭妧妧聞言，像找到知己一樣高興。

挑口紅時，蕭妧妧選了一根自己湊單買回來的正紅色。

她長相偏明媚，塗正紅色口紅攻擊性太強，美得太過鋒利、濃豔，抹在蘇嬌嬌臉上剛好合适，像血盆大口。

蕭妧妧憋笑完成了全部妝容，蘇嬌嬌好奇極了，想知道自己變成什麼樣，偏又不敢照鏡子，抓耳撓腮。

“别抓，假發片扯下來容易穿幫。”蕭妧妧阻止。

蘇嬌嬌隻好忍着，正襟危坐。

“這是找阿婆借的舊繡花鞋，你将就穿，到時候把鞋子留在碼頭，要整整齊齊擺放的那種。”

蕭妧妧遞來一雙大紅色繡鞋，一雙白色襪子，看着蘇嬌嬌穿上，指了指旁邊平衡車，示意她上去。

蘇嬌嬌裝扮齊全，避開院中能倒映她面容的玻璃窗，擋着臉上了平衡車。

“松弛一點，嬌嬌姐你看起來很緊繃，不夠飄。”

“對，像我這樣，肩膀垮下來……”

“身體微微前傾，四肢無力，垂在身側。”

“眼神不對，不要飄移，要直勾勾地盯着某一個人的眼睛，對……等等，你别看着我，看别的地方。很好，像發呆一樣，表情管理要跟上。”

188号不算寬敞的小院中，一身白衣的蘇嬌嬌踩着平衡車在院中飄來飄去，熱得渾身冒汗也不敢叫停。

為什麼蕭老闆沒告訴她，扮鬼竟然有這麼多講究啊！

“對對對，就是這樣，一定要渾身散發怨氣。”

“想象你是一個社畜，每天坐在工位上忍受資本家壓榨剝削，深夜下班睡在棺材大小的串串房……”

蘇嬌嬌頂着一張鬼臉回眸，“社畜是什麼意思？串串房又是什麼？”

我勒個奇迹嬌嬌……把溫婉大美女化成這鬼樣，造孽啊。

蕭妧妧默了默，撇開視線，“好吧，我覺得你不需要懂。”

蘇嬌嬌多看她兩眼，一轉身，特意繞去蕭妧妧面前，緩緩飄過，又緩緩飄走。

蕭妧妧沒給她眼神，擡頭望天。

啊啊啊啊啊啊她也怕鬼啊！

蘇嬌嬌擋着臉嗤嗤笑，肩頭聳動。